梁尽看着他们亲昵无间的举动,握紧了空空的仿佛还留着她的余温的手。
温灿还抱着坏坏享受着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道缝,胡说小心翼翼地先伸进了她的大脑袋。
她酝酿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咳咳那个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可是凡间的金句啊。
温灿一躺又是不知道几天过去了。她想抱着坏坏下床,梁尽先把坏坏接了过去。她这时才注意到他一直都在,她想自己抱坏坏,但梁尽已经搀着她的胳膊拉着她起来了。
她脚下软绵绵的,刚站起又往床上坐回去了。
胡说极有眼色的推开门进来,她挂着谄媚的笑容边走边对梁尽说:“哈哈,别着急,这躺久了没有力气很正常。来来来,我来抱娃娃。你扶着她起来走两步活动活动。”
梁尽眼神莫测看了她一眼,把坏坏送到她的怀里。
坏坏有些不情愿,他朝温灿那边歪着身子,就是不愿意被胡说抱,“要妈妈~不要胡纸~”
已经死过几次的温灿,很熟悉这样的过程。她觉得自己慢慢就能站起来不需要帮忙,可梁尽又扶着她的胳膊微微使力把她带了起来,“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摔倒。”
她哪里是怕摔倒,她只是觉得梁尽的触碰让她很不自在。那被他触碰的肌肤微微发热,不适的感觉一直延伸到了心里。
不过她终究没说什么。
他们已经不是凡事都需要斤斤计较的关系了。那些爱或恨都很浓烈的日子,已经在她死过的这些日子里渐渐远去了。
她还是那个懦弱的温灿,也是一个只剩下两个多月生命的懦弱温灿。
餐桌上很安静,这是一顿弥漫着怪异气氛的晚餐。
坏坏坐在他的儿童餐椅上,系着小围兜,自己拿着小勺子慢慢地从碗里舀东西吃。
温灿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地看着他。她离开时坏坏还不会自己吃饭,经常撒得小桌子和地上到处都是残渣。而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熟练地用小勺吃东西了。
她的坏坏又胖了一些,并没有她想象中饿得瘦骨嶙峋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用料讲究,一点儿也不像没有人管的野孩子。
她的思想好像阴暗了一些,梁尽再无情也不会苛待他的孩子。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只是不敢与他对视,宁愿就这么一直看着坏坏。
他应该是相信她们的话了吧。他得相信,只是当他相信了她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胡说已经吃了两碗饭,这时才有空偷偷从饭碗上抬起头来打量着这奇怪的一家三口。梁尽皱着眉看着温灿,温灿一直躲避着他的视线。唯有坏坏,吃一口看看妈妈,吃一口看看爸爸,一脸满足的傻笑。看到胡说在看他,他傲娇地扭过了头。
嘿,这个小兔崽子!
胡说想教训他一下,想起梁尽发怒的样子,决定忍下这口恶气。
梁尽的眉头一直不能舒展,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他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望东望西。”
话一落地,胡说赶紧低下头动作僵硬地往嘴里塞米饭。温灿把视线从坏坏身上挪开,乖巧地拿起筷子吃饭。胆大如坏坏,也安分的坐好不敢随便乱动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它下意识就先这么动了。
温灿正在暗暗恼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时,梁尽把一碗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温灿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因为这碗汤,温灿紧绷的身体缓缓舒展。她觉得不能让气氛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她故意语气轻松地找了一个话题,“怎么没见到姜逢啊?”
这个话题好像不怎么成功,梁尽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回自己家了。”
温灿是最先失去意识的,她不知道姜逢后面晕了过去。
她刚想说话,本来很安静的胡说突然兴致勃勃地插进来道:“哈哈,你不知道那个人胆子有多小,一个大男人活活晕过去了,哈哈~”
胡说得意的笑声在梁尽冰冷的眼神中渐渐消失,她又安静地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