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毒发的速度越来越快,想来最多还能用十天。”萧淇说。“去一趟南渠,来回也需半月有余,也不知他能不能挺过这劫。”“一切皆是命,陛下做的也已经够多了。”赵忱略略点了点头,“萧淇,你暗中派人去都城内查,南渠的毒是否在都城内出现。朕总觉得,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是。”两日后,萧淇面色略有沉重,“陛下,果不其然,都城内出现了个奇怪的摊子。近来民间命案也增加了不少,皆是中毒而死。”“哦?”赵忱眸色暗了几分,“可有将那摊主抓来?”“是,他如今就在殿外,陛下可要现在传召?”“带他进来。”萧淇朝殿外喊了一声,便有俩人押着一人进了殿内,“陛下,便是此人在城内公然售卖毒药。”赵忱皱眉,他以为会是个年纪不小的男人,却没想到带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瞧着年纪尚小,容貌还显着稚嫩。赵忱的声音不由得放轻了些,“你是何人,为何要将南渠的毒在辉阳售卖?”那少年瞥了赵忱一眼,却并不畏惧,显得有些狡猾,咬了咬唇不吭声。赵忱细细看了他的样子,黑发黑瞳,显然是辉阳人没错,若是南渠的人,必然是会有一双浅瞳才是。“你若是不说话,那便叫朕为难了。”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还是沉默不语。赵忱扬了扬头,“带他下去,问出些东西再来见朕。”谁知少年突然暴怒,身后两门士兵瞧着他如此瘦弱,也没有过多的压制。少年一下子站起身向着赵忱的方向猛扑而来。赵忱淡淡地看着他,丝毫未动,萧淇瞬间窜至两人之间,抬腿踢在了男孩的腹部。那少年受到暴击,吃痛地向后倒去,弓着身子在地上久不能动,愤恨地看着萧淇。赵忱抬眉打趣道,“萧淇,你怎得这般没风度。”萧淇收了动作回到了赵忱身后,“此人必是南渠的细作,微臣对他自然不必客气。”“瞧瞧,你伤不得朕。倒不如交代了一切,你已是到了这皇宫内,难不成还想着有人来救你?”赵忱嗤笑道,“想来你这药,是南渠的人所赠,他们和你又是什么关系?”“这与你有何关系!”少年蹙眉吼道,许是用的力气大了些,他眉头皱的更紧捂紧了自己的小腹。“你的毒害了朕的子民,你说这事儿和朕有何关系?”赵忱说。“那是他们该死。”少年的声音软嫩却又凉薄。“该不该死不是你能替他们做决定的。”赵忱说,“一句他该死,便能将人的性命轻易夺了去?”“呵。”少年不屑地哼道,“他们的仇家愿意花大价钱买这药,不也是已经忍到极限了吗?难道只许他们四处沾仇,就不许旁人来寻仇?”赵忱抿唇,无言以对,“且不说这些,你这毒,从何而来?”“自己制的。”少年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是南渠人?”赵忱问道。“陛下也并不聪明啊,我这般模样,怎可能是南渠人。”“那你怎可能会制南渠的药。”赵忱笑了笑,“不说也无妨。城西桥洞下,藏着的三三两两的乞丐,是不是还在等着你回去呢?近来便要开始降温,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活过这些日子。”少年愤恨地咬着牙,小兽一般盯着赵忱,“你在威胁我。”“不不,怎么是威胁呢。”赵忱敲了敲桌角,“这叫合作。你告诉朕他们在哪,朕保你的那群朋友无虞。”他勾勾唇角,“怎么样,这场交易,可还划算?”“就算这般,我也必不会告诉你!”少年倔强地别过了头,“我才不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去害了好人。”“好人?”赵忱觉得有些好笑,“朕可不是在同你商量。”他站起了身,抽出萧淇随身的佩剑,举起来端详了几分钟,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光,煞是好看。赵忱啧啧叹道,“瞧着这剑了么,你的朋友脖子上尽数按着这么一把。”他瞥了萧淇一眼道,“萧淇,你说这剑,什么时候最好看?”“那必是沾了血的时候。”萧淇顺着他道。“哈哈哈,朕也这般认为。那便,让他瞧瞧这空前美景吧?”赵忱依旧举着剑细细瞧着,仿佛根本没在与地上的少年对话。少年满脸惊惧与愤怒,“不行!不许伤害他们!”“哦?你拿什么来和朕谈判?”赵忱冷冷的看着他。“我、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男孩眼中依旧烧着怒火,但因着同伴的性命,却又不得不低头。赵忱心底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根本经不得吓。“是么,那你便说说。”赵忱将剑交到萧淇手里,转身坐了回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