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仁出现在赵忱面前,面色严峻地拱了拱手。“是该走了。”赵忱抬了抬脚,向前走了几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这一天早该来了,陛下。”章仁紧随其后。赵忱轻轻笑了笑,“走吧,去看看这兴起不过几天的新王朝是如何倒台的。”——宫内,一切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赵凌身着一身华服,暗红的颜色彰显着无上的尊贵,然而他坐在殿内,紧皱着眉头,再装不去往日的模样,“昨日是谁向朕保证的今日无雨?你滚出去睁开眼睛给朕好好瞧瞧。”跪倒在地的司天监哆哆嗦嗦地不敢言语,他也不知为何大好的日子会突然化晴为阴。赵凌见他不说话,心中火气更盛,“若是大典因为你的疏忽被搞砸了,朕想着你这位置倒是也不必再坐下去了。”“一切已打点妥当了。”萧淇恰时地出现,打断了赵凌的怒气。赵凌沉了沉面色,“外头百官可至?”“是,皆已在殿下等待了。”萧淇说。“萧淇,你还未唤朕陛下。”赵凌眯了眯眸子,浑身散着些阴冷。然而萧淇只是垂着头不做言语,赵凌冷哼道,“你那位陛下早已入了九泉之下,是你亲手杀了他,如今你又何必与朕作对?萧淇,你真是可笑。”萧淇也不恼,他沉声道,“文武百官该是等急了。”赵凌起了身子,走过萧淇身旁时颇为不屑地笑了笑,“从此朕,便是这儿唯一的皇家血脉!”他大笑了几声,在迈向殿门外的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近人的模样。萧淇也转了身紧随其后出了殿门。赵凌来到了高台之上,曾经他争储失败,未能眼见着赵忱登上这高台的模样,想来那时候的他心底定是无比的得意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终的胜者,还是他,这里,本就该是他受万众朝拜。高台之下的两侧皆是兵士,他们肃穆地看着台下中心站立的官员。台心的官员们垂着头,不敢去看这位新任的陛下,人人心中都清楚,这位新陛下上位的手段并不光明,然而对他们来说,谁是君实则并无所谓。“朕的兄长前日刚刚身陨,朕今日仓促登基实属不该…”赵凌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花,“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的登基实乃为江山社稷着想。若是兄长的璮儿年纪适宜,本是不该由朕继承大统,但谁能料想,兄长去的仓促…”赵凌在台上说尽了虚伪之词,萧淇站在台下,他抬首望了望城门外的方向。终于看到了他等待许久的白烟升起。萧淇再是听不下去赵凌所言,他目光冷淡,抬了抬手。赵凌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瞬间发生的变化,只听得台下一阵刀刃闪过之声,众官员面色具变,齐齐惊惧。赵凌向前快速迈了几步,才瞧见台下的盛况。高台之下,早是血流成河,萧淇站在台下,仰着头紧盯着赵凌的双目,手中的刀还架在齐策的脖子之上。赵凌被他的目光激得一抖,便瞧见萧淇嘲讽似的勾了勾唇,手中刀锋一闪,齐策的脖颈霎时喷出了血花,染上了萧淇刚毅的脸颊。台上之人浑身发颤,愤怒让他理智全失,他死死盯着萧淇,“萧淇,如今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可是嫌这条命太长?朕几次三番容忍于你,如今你倒是真真不想要这条命了。”他猩红着双眼,抬头看着不远处吓作一团的官员们,“给朕杀了他!取下萧淇的人头,朕重重有赏!”然而没人敢动,或者说是没人愿意在这样一个局面未定的时刻强当出头鸟。“好,好…”一连道了几声后,“那你们便都去死吧。”赵凌偏了偏头,“聂允,去,先杀了萧淇,再把那些没胆子的旧官全给朕拿下。”“是。”聂允拱了拱手,飞身下了高台,与萧淇展开搏斗。赵凌瞧着远处,为了防止外头有人作乱,赵凌搬了一部分人在宫门镇守,在这高台下的,大多是齐策的人,他从未想过萧淇会在文武百官面前直接造反。萧淇的人是何时悄无声息地与齐策的人混在一起,赵凌不知,他更不知,为何宫门处的人迟迟不来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