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便径直朝她走过去,说:“你好,我是来给这位先生送花的。”纸条上收花人的名字是一长串英文,琉璃不认识,只认得“r”这个表示性别的词,因此便把纸条递给前台小姐。前台小姐看了看,微笑着说:“喔,你把花放这吧,我帮你转交给他。”琉璃连忙说:“谢谢你,不过不好意思,客户要求必须这位先生亲自签收,你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恐怕不能,他不在这里……”“那……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琉璃追问。前台小姐继续露着专业的微笑:“请出示一下您的派件员相关证件。”琉璃立即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递给前台,前台看了看,做了记录之后,双手捧着证件归还给琉璃,“好的,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又拿起内部电话,申请了一下,得到回复后拿出了一个一次性通行卡给琉璃,然后给她指引道:“那麻烦您刷卡去七十四层吧,他在七十四层的办公室。”“哦好的,谢谢。”琉璃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抱着花拿着通行卡坐上了电梯。来到七十四层。这一层显得更加的冷清肃静,格局也和六十一层大不相同,没有前台。取而代之的是两名身着黑色西服站得笔挺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要不是看到他们还在呼吸,琉璃真以为是两个假人模特。这阵仗让琉璃有些紧张,她挪步过去,怯生生的说:“你好,我是来给这位先生送花的,需要他亲自签收……”说罢赶忙递上纸条。其中一名男子略微低头看了一眼,说:“进去吧。”琉璃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儿进去了。谁知一进来却是一个三十来平米的封闭而空旷的空间,没有一点儿办公室的派头。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个紧闭的双开门,门边同样站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见琉璃进来,便朝前两步挡在她面前:“什么事?”琉璃递上纸条,“我来给这位先生送花,需要他亲自签收。”男子看了一眼对着耳麦说:“伊里,有需要森先生亲自签收的花束,麻烦转告一下。”过了两分钟,男子的耳麦似有回话传来,男子让琉璃站在门前地上画的方框里安检过后,才放她进去了。这一道道程序把琉璃弄得紧张兮兮的,抱着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这一进去便正常了许多,像个办公室的样子了。说这是个办公室,但更像一个艺术室,整体虽然都是简单素雅的各种色调的黑白灰,但都铺陈得错落有致,倒也不显单调。大面积的落地窗,加上简洁高雅的深灰蓝色窗帘,使得整个屋子明亮却也不失格调。琉璃有些茫然,整个屋子空旷静默,倒有几个去处,但琉璃不知朝向何处去。这时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职业装,气质非凡,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的优雅女人,微笑着来到琉璃面前:“跟我来。”说着便穿过几个隔间,将琉璃引至一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那女人微笑着对琉璃说:“进去吧。”说完也不等琉璃回答,自己走了。这是到底个什么样的人,见一面竟然要费这么一番功夫。琉璃抱着花独自进去了。房间很大,装潢更加简约奢华,琉璃大致一瞧,一切陈设皆采用沉重大气的简洁设计,整体色调也偏暗,冷。东南角放着一圈古咖色沙发,黑纹大理石大茶几;西面放着深咖色“l”形写字台,短桌上摆着尖刻的纯白色抽象雕塑,长桌上放着电脑,音响,笔架等,文件也摆得整齐有素。写字台后面一整墙都是深色暗纹的书架,摆满了各色书籍。整间屋子没有摆放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植物动物皆无,显得格外的冷漠和孤寂。琉璃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正在疑惑之际,忽然瞥见左边不远处一个物体正盯着自己。她扭头定睛一看,一个男人安静地立在那里。因他也一身穿着深色,与身后的书架墙几乎融为一体,一开始琉璃竟没有发现他。他手里拿着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睛里却流转着一丝奇异的光芒。倾长却不单薄的身子,高大得给人压迫感,微扬的头颅显得既高贵又冷漠。他像一座冰山,更似一把利剑,不需要一言一语,你一看便能感受到阵阵寒意,你一瞧便知他与你之间隔着苍山深海的距离,他所散发的气质便是与你不在一个空间的气质。虽如此,但他的眼睛琉璃却认得,那是唯一一处与他浑身气质最格格不入的地方,水波流转,深邃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