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的扳指对他来说有一点松,江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一枚素面犀角扳指,不自觉轻轻摩挲了一下。
谢烬道:“你许久未拉弓,当心伤了手。”
江悬笑笑:“哪有那么娇气。我都不知道如今还会不会射箭。”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东西是刻在身体里忘不掉的。江悬重新拿起弓,从一旁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挽箭,瞄准百米外的靶心。
这样的江悬忽然多了些许熟悉的凌厉之气,谢烬站在一旁,不由得随之屏息凝神。
咻。
箭矢破空而出,稳稳没入标靶。
只不过没有射中靶心,差了约摸一两寸。
江悬垂下手臂,眸光黯了黯。
弓弦的余震透过手心传递到整条手臂,刚才那一瞬竟让他差点握不稳弓。身体的软弱无力和对曾经驾轻就熟的东西失去掌控的感觉,比起偏离靶心更让江悬失落。
江悬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谢烬见状,连忙安慰:“没关系阿雪,你七年没碰过弓箭,第一次射不中正常,你看,也没差多少。”
江悬淡淡“嗯”了声,揉了揉手腕,又拿起一支箭。
“我再试试。”
一中午时间,江悬射空两个箭囊,一开始几乎都射在靶心周围两寸内,后来手上越来越没有力气,箭也就离靶心越来越远,直至终于有一箭偏离标靶,咻的从旁边飞出去。
江悬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脱靶。
他缓缓放下弓,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右手。
苍白瘦削的五指几乎看不出习武之人的模样,指尖因拉弓磨得泛红,倒有一种娇弱之感。
他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再一次握住时,手上忽然覆上一只大手,将他整只手包裹着握住。
江悬抬起头,目光撞入谢烬双眸。
谢烬深深看着他,眉头微蹙,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心疼。江悬被这样的目光触动,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没事。”
谢烬摇摇头,仍旧这样看着江悬:“不要勉强自己。阿雪。”
“我……”江悬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确实执拗、一根筋,想做的事做不到,便会一直强迫和折磨自己。
谢烬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