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鸾惊讶:“小阎王你好兴致,做事也太急切了些。干嘛褪衣衫都褪得这么利索,我很怕冷啦!”少年瞋目,视线落在自己胸口。拜托,明明是她用了法术脱了他的衣衫。
西鸾摇晃着脑袋,又一个响指,对方的夹衫也不翼而飞:“唉,到底是少年人,看你这手忙脚乱手脚并用的。你要脱我衣裳就直接说嘛,干嘛动粗。只要你说,我就会乖乖配合你的。知道了,你不要扯我抹胸啦,啊呀,非礼呀!”小阎王张口结舌:“你,你……”
西鸾再猛地一抽,将对方最后的亵衣衣带被抽走了,整个上半身都袒露出来。西鸾的掌心撑在他的亵裤腰头处,尾指卷着上面的绳结,似挣扎似痛苦地哀叫:“佰盔,你轻点,我的裙子你要拿到哪里去?啊,亵裤你要脱?你弄疼我了啦!你手好大,捏着人胸口痛死啦!你现在在摸哪里?下面?你要干什么?啊,非礼呀,有采花贼呀,有采花大盗呀……”
少年惊怒,正要反驳,西鸾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自己却发出‘呜呜,唔’地痛苦挣扎反抗声,间中还将被法术固定了的鸟王爷给踹下了床榻,骨碌地滚出很远。它的眼眸睁得比任何人的都要大,里面的惊吓惊恐不可思议化成了无法言说的话语,传达了出去。
整个宫殿不停地有痛苦挣扎的呜咽声,踢打床榻声,衣裳枕头滑入地面的窸窣声,众多声音汇集在一起,都不及最后一声惊叫来得恐慌。整个‘救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回荡,刺耳又惊心。
“西鸾!”更大一声呼叫,‘唰啦’地,已经扭曲成最复杂麻花的被褥被人给掀开来。狄隽瞠目结舌地望着被下法术五花大绑住的小阎王,和压在对方身上给其挠痒痒的西鸾,久久无法回神。
“你们,”狄隽放下被子,转身:“继续。我,走了。”迈步要逃。
西鸾从被子底下钻出脑袋来:“哟,道长,一起来海皮吧!我会对你们很温柔的。”
“有事,先告辞。”某人继续飞逃。
西鸾锲而不舍的招手:“道长,难得的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哎呀,小阎王你的爪子放在哪里!”一阵疾风吹过。西鸾抬气头来:“你不是有事么,怎么又回转了?”
狄隽眼神冷冽,一把扯起被挠痒痒给折腾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半裸,还在不断挣扎的小阎王,想了想,正色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路过宫殿门口而已。”
“嗯嗯,我知道。”
“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你住在这里。”
“嗯嗯,没人知道我住这一间。”
“我只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才进来瞧瞧。”
“嗯嗯,我明白。你是很正直又嫉恶如仇之人。”
狄隽眼神落在地板上,西鸾爬到床沿,仰视着他。长长的发丝一缕缕地挂在白皙的肩上,越发衬托得女子面容娇媚,眸色晶亮。狄隽喉结动了动,又拉起滑到地面的被褥,替她盖上:“早些歇息。”
西鸾指着窗外逐渐开始变换的蓝色:“快天亮了。”顿了顿,又笑道:“你是不是与天尊商量好了?白日里他守着我,夜晚就换你来。”
狄隽正准备爬墙的动作僵住,回头:“我与灵宝天尊不熟。”
西鸾笑问:“那你与我熟不熟?”
狄隽怔仲,半响方道:“我说熟,你会如何?我说不熟,你又会如何?”他苦笑:“我知道。若说熟悉,我也只是熟知你是我娘子的那一世。现在的你早已不是她,我不能强迫你为了前世的姻缘而影响今生的修行。可是,我费尽心思找到你,并不是想让你回到过去。我只是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想要照顾你,帮助你,看着你,就已经足够。我不求其他。”
西鸾笑道:“凡间都说,女人的一生出生从父,嫁人从夫,老来从子。你确定你会远远的,安静的看着我嫁人生子,为了别的男子争风吃醋打打闹闹,为了自己的儿子耗费心机;与别的男子同榻而眠恩爱缠绵,为别人的儿子愁白了发;到了老了,残了,死了,尸身还要与别的男子一起,排位上落下别人的姓氏。”她撂开下坠的发丝,挂在耳边:“你真的做得到的话,以后就别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