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次的赏花宴林家大小姐应该不会错过,林二小姐也要选夫,只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路鹤想着林府有热闹看,从腰间拿出了折扇,刷得一下打开,愉悦地摇了摇。
林怿回到林府的时候,林宝珍正在发脾气。
水磨石铺就的地面上一塌糊涂。
碎了的瓷片,还有泡开的茶叶洒在上面。
几个婆子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还被碎瓷片划伤了脸。
林怿大跨步上前抓住了林宝珍的手臂,“你在干什么?没看到伤了人吗?”
林宝珍抬起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爹爹,你回来的正好,她们办事不利,我让她们去说傅嘉泽的不好,只是吹吹风罢了,不知道她们怎么办事的,弄得都在非议我的事,让我买个东西被人指着鼻子骂。”
林宝珍听着市井之间的议论声,忽然想到了预知梦里事情,那个时候傅嘉泽已经外放做了小小的县令,她不愿意陪同一起去吃苦,想要留在京城,结果就听到了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这些流言逼迫她去了那个破旧的县城,而这次的情形和上次多像啊,恶意裹挟着她,瞧瞧看,同样是父亲过来兴师问罪了!
不过林宝珍并不怕,那次母亲也不站自己,而这次有母亲在自己身后。
林怿的唇抿成一线,声音里是压制的怒气,怒气如火焰一般摇曳。
“当时和傅嘉泽的婚事你是点头了的,你现在是想要反悔?胡闹到了极点,倘若不是我今日里在衙门听到了,你还想要一直瞒着我不成?”
林宝珍点头,坦然说道:“这事已经决定了,我娘同意了,长青侯府那边也知道,爹,你不用担心,到后面自有我的造化。”
今日里虽然被人奚落,却也有个收获,林宝珍在路上遇到了自己想嫁的那人,她直接冲上去表示要和他谈一谈。
谢渊不是少年人,他抱过来的儿子都是已经可以娶妻的年龄,见到了少女冲过来,虽说诧异,也摆摆手让侍从退下,风度翩翩请了小姑娘喝茶。
谢渊的眉眼与谢景之有些相似,因为是武将出身,身姿比谢景之更为挺阔,走路可谓是龙行虎步。
年近四十,谢渊身上有谢景之所没有的稳重,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说不出的温润,并没有武将的锐气,反而有一种让人渴望的温暖。
林宝珍要和谢渊说得内容也很简单,她表示市井之间的传闻只是无稽之谈,她是懂礼数的,从未与谢景之有过爱慕之心,只是因为她正在学诗词韵律,而谢景之的诗词做得很好,旁人就以为她心生爱慕谢景之。
谢渊虽说奇怪为什么林宝珍要和自己解释这些,不过对小姑娘他素来是有耐心的,等到林宝珍说完,才温声笑着说道:“林姑娘放心,这些话我记住了,我不会误会你,只可惜我家景之没有福气。他有时候实在是……是我后宅太过于空虚,他自幼少了人教导。”
“谢景之没有这个福气,你愿意有这个福气吗?”林宝珍石破天惊这样来了一句。
谢渊本来正在喝茶,闻言直接被呛到了,茶叶都喷了一地,本来觉得是小姑娘在捉弄自己,看到了林宝珍的眼,从中察觉到一丝认真来。
沉默半晌,谢渊只是说道:“小姑娘,莫要捉弄于我。”
林宝珍摇头:“我没有,侯爷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我敬仰的存在,因为在娶妻上少了一些运道,所以婚事不成,从谢家旁支抱养了谢景之。我天生福气好,不怕侯爷的孤煞命,若是你愿意的话,娶我可好?这是我的八字。”
谢渊一愣,推开了林宝珍递过来的红纸:“万万不可如此。林姑娘,若是有心人拿了你的八字,这里可以做很多文章。”
林宝珍仍然是把八字要给谢渊,脆生生说道:“侯爷不如看过我的八字再说,倘若是相合,我等着侯爷来提亲。”
自己与林宝珍的父亲不过是相差几岁,林宝珍都是自己的小辈了,而且林怿的官位不低,按道理自己和林宝珍怎么都不相配,但是谢渊还是鬼使神差地收下了八字。
谢渊几乎是狼狈地离开,“林姑娘,你这八字,到时候我会烧掉。”
但是林宝珍知道,谢渊拿了这八字,他们两人的婚事就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心仪谢景之,所以在梦里关于谢家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就像是傅嘉泽在科举上运道不好,谢渊的运道不好体现在他的婚事上,谢家的老夫人为了谢渊的婚事操碎了心,最后无法只能够从谢家的旁支抱来了与儿子眉眼有些相似的谢景之来,不过无论谢渊还是渴望有自己的嫡子,在梦中找了一个八字比自己略逊一筹的农女,那农女因为嫁给了谢渊,摇身一变成了万人艳羡的侯夫人,还生下了正儿八经的谢家嫡子,让谢景之的身份都尴尬了起来。
林宝珍在梦里还打听出来了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大师给的适合谢渊的八字有好几个,其中自己的八字是最适合谢渊的。
有了这样的底气,林宝珍才觉得自己与谢渊的婚事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想到了自己即将给谢景之做继母,她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此时林怿见着林宝珍的模样,怒气更盛:“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让我知晓?”
“你若是心思放在我家宝珍身上,你也不会这么晚才知道,”汪氏从外进来,看着林怿:“宝珍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娘!”
林宝珍其实一瞬间有过心虚,自己把八字给了谢渊的事情,是她瞒着母亲的,倘若是坦明自己要嫁给谢渊,只怕母亲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