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未息任由穆常影抓着,身子还靠过去想离对方更近:“嗯。只要奶奶有一丁点的不舒服,我就会吊着颗心,怕这怕那,最怕她……”
后面那些话他不忍心说出口,那个局面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
手心被挠了挠,棠未息不由得握紧穆常影挠他手心的手指。
“现在别胡思乱想,有空先带奶奶去医院做个检查,出了结果后再另当别论,好不好?”
“好。”棠未息点点头,揪着穆常影的衣领凑上前去嗅了嗅,“常……影,你是不是喷了新的香水?”
忽然改口叫对方的名字始终让他有点不习惯,但穆常影貌似比他还淡然:“对,上星期公司里有人送了支新款香水,今天才想起拆开试试。”
“谁送的?余安稳吗?”
“你怎么还惦记着他?”想起棠未息之前还夸赞过余安稳长得好看,穆常影心里有点吃味儿了,“不是他送的,公司有个艺人代言了这款香水,代言商给他送了几支,那孩子用来借花献佛了。”
棠未息听得很不是滋味,“佛”是穆常影,“花”是香水,“那孩子”呢?
“你喜欢这个味?那我也来做个顺水人情?”穆常影说罢就要起身,“那香水还在我车上,我去取过来。”
棠未息立刻制止住他:“别,我不喜欢。”
“真不喜欢?”那回去就把它扔了。
“不喜欢。”叫“那孩子”那么亲密,他不喜欢。
穆常影重新坐下,张开五指穿插进棠未息的头发里,托着对方的后脑勺,低头印上那两片柔软的唇。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两双唇贴在一起交缠出啧啧水声。
棠未息蹲得腿麻,身子一软坐到地上,顺势就偎进了穆常影怀里。穆常影搂紧他,用下巴蹭他的头发:“可是我喜欢你。”
其实并没有什么转折而言,但这句话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棠未息像是从一场春秋大梦中清醒过来,他用手背抹了把嘴,从地上爬起来要逃,才想起这是在自己家里。
他无处可逃。
眼前这个人,曾说过没有喜欢的人,曾说过不会找伴侣,曾说过他是鸭子,可是现在却说喜欢他。
这样合情理吗?
可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明知不可能的事,却偏要在对方身上找希望。
穆常影顾不上棠未息在听到自己的表白后的反应,他蓦然起身,捏住了棠未息的肩膀。
“未息,你家附近是不是住了个疯子?”
“什……”
“女的。”
棠未息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穆常影是伏在他耳边讲这句话的,两人差不多是面对面的姿势,他面对着屋里,穆常影面对着屋外。
刚才为了吹夜风,屋子的门是敞开的,那穆常影现在看见的极有可能是——
“她站在那棵树下,盯了我们好久。”穆常影把棠未息箍在自己怀里,带着棠未息步步后退,而后用手肘将门顶上合紧。
棠未息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抬手擦去,拨乱了额前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