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沉吟,继续道,“云泽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特意调动了最近的官府兵力一同来搜救,结果情况大出我们所料,你碰上的不仅是魔教妖女,居然是贺星皇。”苏鸿挑了挑眉:“要是早知道我碰上的是贺星皇,小侯爷就不打算救了?”这问的非常不礼貌,但李玉尘却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既然是云泽的好友,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衣剑侠,哪怕倾我玉侯府所有,也要救下苏少侠。”一问一答,皆是高手过招,滴水不漏。苏鸿心里郁闷到想狂吼发怒!听了莫云泽的透露,他立刻联想,当初引自己去找贺星皇的人极有可能是李玉尘。但李玉尘城府太深了,他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他不说话,李玉尘反倒笑了笑,问道:“莫非苏少侠以为是我暗自引你去的玉衡山?”苏鸿心头一凛,不禁敬佩这位小侯爷的反侦察能力。但他面具人苏鸿,也是这种级别就能挫败的?只见苏鸿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沾染些许不羁,还有邪性。“我以为是小侯爷心疼我日夜追妻,特意指了条明路呢。”这下轮到李玉尘愣了。“追妻?”苏鸿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啊小侯爷不知道吗?我以为我先前拒绝迎娶郡主,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呀,而且我从六月至今,为了贺教主大闹了多少地方,你应该已有耳闻了吧?”李玉尘一脸茫然,显然还没能消化。苏鸿隐隐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心悦贺星皇教主已久,就像小侯爷当初执迷云泽一样,所以我自然而然想到可能是小侯爷在帮我呢,不过既然不是,那也无所谓了。”李玉尘面色怪异地看着他:“你说贺星皇是你的妻?”苏鸿“啪叽”一掌狠狠拍桌子,语重心长:“虽然他口头不承认,但我早已把他当成我内人了!不然他怎么又是囚禁我又是给我下蛊呢?不就是他心思狭隘容易妒忌嘛!”病娇教主请自重!(24)李玉尘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但又觉得苏鸿说的好像真这么回事,居然找不到词可以反驳!“好知道了。”李玉尘僵硬着脸色,木然点了点头。直到这时苏鸿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大秘密出来,喉咙动了动,半晌喃喃道:“哎呀,不小心说了奇怪的东西出来既然如此,不如由小侯爷向我盟主府提出退婚吧,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没有如实禀告,我愿以一株千年雪莲像侯府赔罪!”李玉尘眸色一暗。如果先前苏鸿说出他和贺星皇的事,只是偶然,那这一句“千年雪莲”则落实了苏鸿在讽刺自己!当日他在玉衡宫内,恰好对贺星皇提到了一株千年雪莲的报酬。他淡淡朝着打算离开的苏鸿问道:“苏少侠,难道真不畏惧体内所中的蛊?”李玉尘那一瞬间仿佛卸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周身的气场都变了质,宛如从一处晴天转移到了冰雪席卷的荒原。风暴中蕴含着不知名的巨兽,一举一动都引得天地共振。苏鸿脚步微顿,不曾转身,却抬头看了眼明媚的晴天,微笑道:“都说我在追妻了,等我追到了他,大概他就愿意帮我解蛊了吧,不过这也可能是我痴人说梦。”“情之一字销骨蚀髓,如果注定得不到,也没什么,不过大梦一场,身死魂消罢了。”他一席白衣在冬季的烈风中被吹得狂乱飞扬,如同一头青丝无所顾忌,缭乱了棋局,也破开了乱世。李玉尘屹立于晴空下,无比冷漠地凝视着苏鸿远去的身影,向来温和的浅褐双瞳翻涌着数不尽的波浪滔天。“你以为,这局棋,你有资格同本侯讨价还价?”回到盟主府,苏鸿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曲觞,他要在李玉尘还未施展计划前告知自己的义父。曲觞听闻义子回来了,本来还在房里故作风雅的描描画,当即放下笔去,不料苏鸿像一道闪电似的冲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噗通。”苏鸿二话不说,对着曲觞便跪了下去。曲觞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我还没死呢上什么坟!”苏鸿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禁扶额道:“义父,听我说一件事,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我上坟。”曲觞眉头紧皱,他是个粗人,心思一直不太细,但义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肯定得重视起来。“你说说看。”苏鸿抿了抿唇,犹豫再三,低声说道:“我喜欢男人。”曲觞眨了眨眼,眼睛微微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