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熙宁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齐皇后以此事要挟,倘若只是如此这般,熙宁帝倒还能咽的下这口气。只是这些年来,齐皇后未免嚣张过甚。执掌凤印她还不知足,只想着来日能将宫中皇子除个干净,秦王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还能立在朝堂上不是因为宫中无其他皇子。楚王日日养不好的身子究竟病根在哪,旁人不知,熙宁帝深知,秦王为何能有胆子刺杀宁王,他勇猛甚缺,智谋也不足,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提点,只怕借给秦王两个胆子,秦王也做不出这样明目张胆刺杀的事情。若没有齐皇后经年累月的触犯龙颜,此番太子前来请旨,熙宁帝自然还是要略略思索一二的。这些年过去,齐皇后母家的本事早便消散,虎威将军去世,齐家的旧部如今也已是隐退的隐退,交权的交权,熙宁帝心中积怨已久,太子前来请旨,熙宁帝什么思索都没做,他只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尽快的将那个女人拉下来。景和宫中,萧朔手执圣旨立于正殿,齐皇后一身凤袍端坐高位,她垂眸,眼底是掩饰过后的震惊与慌乱,只是凤印一朝未被收回,她便是这大炎国母,景和宫一宫之主。“太子好大的阵仗。”齐皇后轻笑一声,身边有丫鬟奉茶,玉指轻捻,她端起茶盏道:“太子言道昨夜本宫进乾安殿侍疾后陛下便突发中风,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可是在说本宫暗害陛下不成?这样大的罪名,本宫如何担待的起?”萧朔也不急,圣旨在手,这景和宫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查的。“母后。”萧朔笑的客气,他道:“儿臣自然是不相信母后会加害父皇的,只是这圣旨乃父皇示意,儿臣即便不信也不能抗旨啊,所以还请母后不难为难儿臣,儿臣不过是奉旨前来,母后只当儿臣是要来还母后清白的便可。”齐皇后甚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未品手中清茶,将茶盏重重摔回丫鬟手托着的木盘中,茶汤四溢,那小丫鬟吓了一跳,正殿中立侍的众人除却萧朔以外皆跪在了地上。萧朔眼看着齐皇后愤而起身,急了便更说明有问题了,萧朔不怕齐皇后急,他只怕齐皇后不能更急一些。“荒唐!”齐皇后伸手指着萧朔,她怒道:“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拿捏着陛下如今龙体欠安,神思不清,太子边勾结了宁王,你们兄弟联手先是陷秦王于不忠不孝不义的地步,将秦王置于死地你们还不痛快,如今倒是将你们的如意算盘敲到本宫头上来了。”她冷笑着道:“莫要以为本宫不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太子想要抬举你的母妃坐到本宫的凤位上,太子可也要瞧瞧你那成日里深居简出的母妃是配与不配!”景和宫中吵得厉害,宁王府中倒是安静。金瞳退下之后,萧澈也不曾回得屋去,他坐在书房捡着慕容靖言爱看的那本书细细读着,偶然碰到慕容靖言作的注解他还要仔细瞧上一番,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晚膳之前金瞳来敲了门。萧澈仍旧在看那本书,他问道:“可有事?”金瞳道:“殿下,后院中伺候世子的说世子早便醒了,但没有叫殿下。”萧澈轻捻书页道:“本王知道,可还有什么消息?”金瞳又道:“宫中太子手持圣旨前往景和宫,说是要搜宫,可皇后娘娘愣是没让,这会儿朝中文武皆知此事,纷纷跪在了乾安殿外替皇后求情,请皇上三思。”萧澈合上书,他勾了勾唇角道:“今日宫中倒是热闹。”金瞳问道:“殿下可要去凑个热闹?”萧澈放下书道:“那是自然,这样热闹的时候怎能少了本王,走,进宫,往乾安殿去看看父皇如何了。”断开联系宁王府后院中,慕容靖言的午觉早就醒了,沧澜不在,慕容靖言同萧澈要了一小厮在他跟前伺候着,要来的人正是给他传递消息那人。当初慕容靖言安排人进宁王府,这事做的事极容易的,萧澈心善却没什么防备心,彼时慕容靖言只是从安乐侯府来宁王府,带了那人进宁王府,只言说一路来时瞧见了那人正在路边乞讨,心下觉得可怜,同他说给他找个好去处,问他肯不肯来,他应下了,慕容靖言便将他带来了,萧澈也没说什么,寻了管家将那人带了下去,留在府中做了小厮。不往萧澈跟前伺候,只在前厅或后院做些粗使的活计。这些年下来,慕容靖言主动寻他打探消息的时日倒是不多,都是他主动将宁王府的风吹草动传与慕容靖言听的。如今沧澜被慕容靖言赶回了寒影身边,慕容靖言身边没人伺候,这用过午膳的时候他同萧澈站在门口一齐朝门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