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看我不动,又骂了一句娘,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也不管我手上的刀,好像是扯着一条死狗一样往房间里面走。
他的嘴里骂骂咧咧,我知道他说得不假,今天他就是要把我变成他的女人,然后让我给他生儿子。
他等了这么久,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而他欺辱了我这么久,我总是在深夜里面默默忍受,没有求过饶,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默默忍耐。
在他的脑海中,我是一个不敢反抗的女人,我或许就是一个应该被人欺负的女人。
老王头一面走一面骂道:“他妈的还想上学?你这样的蠢女人就该早早地生孩子,让你上了学你也是出去卖,你是鸡,你全家都是鸡,还想上学?吃老子喝老子的,还想要学费?老子就当你是鸡,一次次嫖回来,什么时候够本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我本来已经放弃了,真的放弃了,大春不回来我知道没有人会救我。
可等到他说我不能上学,一辈子都是一个鸡的时候,我突然就爆发了。
这么长时间的虐待,这么长时间的无助,这么长时间对世界不公的愤怒早就在我的身体中压抑成了一个炸弹,而我能够上学,能够靠自己改变命运是我唯一的信仰。
此时此刻听到我永远都不能上学了,一辈子都是一个鸡的时候,这些话就好像是一个导火索,我手中的水果刀也不知道怎么就扎了上去,一刀捅入了老王头的腹部,老王头的手松开了,他惊诧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滑倒在地。
鲜血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喷发出来,而是一点点地流在地上。
我吓坏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真的捅了老王头,我疯了一样地跑到了他的卧室穿好衣服,又跑到大春的卧室拿起自己的书包,再然后又在角落里翻出了我藏起来的那个姐姐交给我的信物。
我所有的东西连一个书包都装不满,我抓起书包跑向了门口,手刚刚地碰到门,却听到老王头喊了一声救命。
我已经吓傻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退后了几步,走回到老王头的身边,看到那个一直都蹂躏着我,一直都羞辱着我,一直都以是我的主人自居的男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好像是一条死狗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低贱的。
老王头的眼中闪着哀求的光,他断断续续地求我救他,我反倒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我要是救了老王头,那么他将来一定变本加厉地蹂躏我。
可是我如果不救老王头,那么我就杀人了,我知道杀人要判死刑的,我还不想死。
可我也不想被人蹂躏,我不想每个深夜都在黑暗中颤抖,等待着噩梦降临。
我坐了下去,面对着老王头的脸,他的手指向了电话,说了一个120,我的手放在了电话上,拿起来又放下,我看到老王头脸上从希望到失望。
我突然感觉很痛快。
如果主人都可以死,那么奴隶又怕什么?
如果高贵的人都可以死,那么我这种低贱的女人又怕什么?
我坐在那里对老王头说:“叔儿,我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