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保和殿,早有太监扬声高喊道:“永和宫德妃娘娘到。”
跟着德妃娘娘进了大殿,整个大殿里挂着八角宫灯,红绸装点地大厅看上去分外喜庆。德妃自去跟宜妃、荣妃、惠妃坐在一处,花开和年氏则跟着乌喇那拉氏后边,来到一处围有黑漆边镶花鸟图绣心六扇屏风后。
在乌喇那拉氏的指点下,花开和年氏一一给其他王府里福晋行了礼,又给侧福晋见了平礼,寒暄了一阵,方在第一排末端地位子上坐下。这时花开才放松了下来,端起了座位旁放着的盖碗茶,正准备抿上一口,就听外间通传道太子爷侧福晋到。
花开无奈的将青瓷盖碗放下,忙起身随着其她女眷一起行礼问好,一通寒暄,这才在位上座定,她刚又端起茶杯,却听见九月在她的耳边低语“侧福晋,不要喝那茶,天晴说有问题……”
花开不由得一惊,她抬头看了九月一眼,再看看旁边,天晴不知去向,九月冲她使了个眼色,花开心中明了,天晴应该是去追踪了。却不知道这茶怎么了,花开只得忍着口渴,装模作样抿了一口,却半点茶水也没喝,心中琢磨着,这样的地点场合,到底是谁要害她?这茶水里会有什么?怎么半点味道也闻不出来?
接着,又不停的有其他皇子福晋来,花开起身招呼,她趁人不备对九月说道:“得了机会把它换给年氏。”
花开琢磨着这茶水应该不会喝死人,宫宴上若是死了人那还了得?既如此,她当然也不会有忌讳,趁着人多混乱之际,九月还真把这杯茶就换给了年氏。
等康熙帝圣驾到时,花开和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叩首,道万岁圣安后,才真正的在椅子上坐定,她目光不时的瞟着年氏,见她正端着茶杯饮茶,花开心里不免得意,这算是给年氏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一番行礼问安下来,已是快一个时辰了。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大殿里的烛光却亮如白昼,花开已经是没了好奇兴奋的心思,只盼着宴会早点结束也好回家。
直至戌时正,康熙帝一声令下,一个立在戏台上的太监才高宣布宴席开始。
宴席上的菜式看着诱人,只是都已经冷了,再者花开生怕再给人可乘之机,也不敢乱吃东西,她强打起精神拣那水果吃了些,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笑,好不容易又混过大半个时辰,天晴这才回来了,此刻人多,花开也不好问她去了哪里。
九月见花开提不起精神,在她耳边低语道:“年格格又去更衣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花开看了看年氏,她这已经是第三次离席了,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这样的场合却不敢提出提前退席……花开明白那茶杯里应该是被下了泻药,一会儿还有她受的,别人被下了泻药会去掉半条命,自己若是中了泻药,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保得住,她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
花开刚想出去走走,顺便问一问天晴怎么回事,却不想康熙皇上身边的太监来皇上口谕,让她见驾,花开不由暗暗打怵,这样的场合,这也太招眼了。
花开随着小太监来到御驾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康熙皇上说道:“免礼,花开,你说朕的四阿哥是什么样的人啊!”
花开不由惊诧,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再稍微扫视了一眼左右,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四阿哥和八阿哥还有十四阿哥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似乎有了什么争执。
花开不由开始冒冷汗,这大节下的,几个阿哥闹什么呀?闹也就罢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康熙皇上见花开不语,皱眉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花开笑道:“媳妇下愚,自己的丈夫总觉得他是最好的。不过,世间万物,纷繁复杂,凡事也不可一概而论。就譬如春雨如油,农夫喜其润泽,而行旅之人则恶其道路泥泞;月光皎洁,佳人悦其舒朗,而盗贼则恶其光亮。上天尚且不能尽如人意,何况四爷?媳妇只见了他好的一面,当然觉得他好……”
“哦?你见了他什么好的一面啊?”
“呃……”花开看了看冷着脸的四阿哥,“媳妇知道他经常把看不完的卷宗拿回府弄到半夜,还有,城里有了流民,他也是吃不好睡不着,他一直是真心为那些百姓着想……”
皇上依然不依不饶“那他又有什么不好的一面呢?”
花开不由得苦了脸,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这不是等着回去挨收拾嘛!可是皇上这里,若是不说显然过不了关,花开心里千般为难,稍微一犹豫还是说道:“四爷脾气大,若是冬天,估计发火的时候会冷死人,夏天还好点,四爷就是不发火的时候,在他身边呆着温度好像也比别的地方低一些,比较凉快……”
康熙皇上本来挺生气,这会儿听了花开的话忍俊不禁,居然“噗哧”一声笑了,他指了指身边的几个儿子说道:“看看你们几个,不及花开半分!一天到晚就能惹朕生气!都滚回自己的座位去!”
几个阿哥灰溜溜的走了,皇上又指着身边的位置对花开说道:“过来朕这里坐!”
花开有些诚惶诚恐,却也不敢拒绝皇上的意思,她刚坐下,皇上问道:“那棵五叶灵参是你得的?”
花开谦逊道:“是的皇阿玛,媳妇一直喜欢种那些花花草草的,特意吩咐庄子上的那些佃户遇到什么好看的花草给我送来……”她也不敢解释的太清楚,只这么含含糊糊的说。
“那可真是好东西,朕一定要好好赏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