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过两年再说。”把舆图仔细地卷起,把人全部赶去庭院沙地练字。
阮朝汐:“……”
“卖得一手好关子。杨先生成为荀氏幕僚之前,做的是说书先生吧。”她喃喃地说。
童子们涌出门外,各自忙着穿鞋去庭院。
阮朝汐刚刚在沙地上以细木枝写了一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动静,像是前院几处沉重铜门次第打开的声响,距离太远,却又听不清晰。
阮朝汐疑惑地侧耳聆听,童子们窃窃私语。杨斐也停了检视书写的动作,转身往前院方向远眺。
听起来像开了正堂门,今日有贵客登门?
阮朝汐不太确定。
杨先生却猜出了几分门道,摇了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转身对众人解释:
“朝野崇尚名士风流,越是显贵门第出身的郎君,越多放诞做派。经常有一声招呼不打,突然登门拜访的贵客。今日正堂门开,或许又是哪家贵客没有提前知会,直接进山拜访。你们就不要出东苑了,免得冲撞了贵人。”
童子们齐声应下。
阮朝汐写的‘天地玄黄’八个大字,架构端正,勾划带锋,自己正满意地左右端详着,耳边冷不丁传来重重一声咳嗽,杨斐站在身侧,警告地指向‘玄’字。
阮朝汐猛地醒悟,急忙拿脚尖抹去‘玄’字,避开了坞主荀玄微的名讳。
杨斐微微颔首,“头一次便罢了,以后再犯可要挨罚。”改而打量其他几个字,流露出赞赏之意,“有形有骨,字写得不错——”
院门外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统领云间坞三千余名部曲的周敬则亲自来找人。
“阮阿般可在此处?”周敬则肃然道,“正堂贵客至。郎君传召阮阿般去正堂说话。”
——
通往前堂的长廊幽静,一大一小两道脚步声清晰回响。
“豫州三姓大族,杨先生有没有和你讲解过?”周敬则询问阮朝汐。
阮朝汐回忆着进学内容,“颍川荀氏,颍川钟氏,陈留阮氏……”
周敬则满意地说,“很好。今日突然登门的,正是陈留阮氏的大郎君,尊讳一个‘荻’字,相识多年,坞主亲自在正堂迎接贵客。闲谈间提到了你,说你生了一副罕见的金玉相貌,又姓阮。阮大郎君起了兴致,召你过去说话。”
周敬则声音顿了顿,低沉警告,“郎君们行事可以放诞,你我的身份却不能失了礼数。坞主召你去前堂拜见贵客,阮阿般,你的行止进退务必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