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余今穿着这身赛车服,也还是足够惹眼。最基础的黑白两色是最衬人的,余今的长相本就是清冷那一挂的,再配上这样一身,整个人又冷又酷。而且这身赛车服意外的合身。余今穿的时候就感觉这套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还没有什么异味,闻着就像是新衣服的味道。余今把头盔夹在自己的腋下,一边套手套,一边开门。因为低着头动作,他没注意,一开门往前一走,脑袋就抵到了一个下巴。他愣了下,抬头看去,就见荣荀站在他面前,抬手摁住了他的肩膀,似乎是无奈:“怎么总是走路不看路?”总是?余今还没来得及问,荣荀又从他手臂里将头盔拿了过来。余今先说了句谢谢,注意到了荣荀换上的赛车服和他是同色,只是款式设计有点不一样。……荣荀穿赛车服也好好看啊。这样的一身,让荣荀总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沉稳和老练洗去了不少,反而多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最重要的是,这样穿着的荣荀即便是笑起来,眉眼间都隐隐有几分难见的张扬。看得余今心痒。只是他不知道,荣荀比他还难耐:“待会我先用载人卡丁车带你走一圈,在车上教你。”他的嗓音有点低,尤其是在看到被赛车服衬得冷傲的余今在他面前乖乖点头的时候。荣荀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将人摁进自己怀里、用力抱住、狠狠亲下去的冲动。可这样会吓到小金鱼。所以他只能克制再克制:“走吧?”余今毫无察觉地点点头,跟在了他身边。他们出去时,纪凭语就在,随手拎着自己的头盔,单手拿着手机在打字。见到他们出来,他还很随意地抬手示意了一下。余今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纪凭语就回了他一个笑。余今跟着荣荀上车,认真地听着荣荀跟他讲解。荣荀的语速放慢后显得更加有耐心,他好像是个专业的教练一样,然而余今却不由得有些走神。他一心二用惯了,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过,然而在荣荀面前,他的思绪才飘开一瞬,荣荀就屈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认真点。”他半警告道:“你不认真学我可不会允许你独自上路。”余今摸了摸被他碰过的眉心,乖乖地哦了声,又觉得神奇。荣荀怎么知道他走神的?等到荣荀讲完后,又将放在两人中间的头盔给余今戴好:“坐稳了?”余今嗯了声,车子就直接滑了出去。这还是余今第一次坐没有篷的车,而且卡丁车和普通的车也不同。整个赛道就只有他们一辆车,余今可以说是很大胆地朝外面伸出了手,感受着冷风从自己手指的缝隙中穿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奇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好像也曾经在什么时候,坐在哪儿,朝外伸出手,任由风亲吻着他的掌心与指腹。等到这一圈过了后,余今就和荣荀换了位置。余今见到荣荀坐到他身边时,还迟疑了一下:“荣先生,要不我自己来吧?我都记住了,而且不难。”荣荀看他:“怎么,不想带我兜风?”余今摇头:“不是。”他其实也挺想带荣荀的,可这是他第一次开,万一翻了什么的……他不想让荣荀因为他受伤。他不明说,荣荀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荣荀敛眸,借着头盔的遮掩藏住了自己眸中晦暗的神色。正常人都会为此感动,□□荀的心里却会因此生出令人无法理解的烦躁。又听余今迟疑过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于是荣荀眼底翻涌的阴云更甚,像是在酝酿一场能够淹没整座城市的暴风雨一般。小金鱼不愿意让他和他一块面对危险。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不悦的事啊。偏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没关系,相信你自己。”余今顿了顿,莫名觉得自己脊背有点发凉。他也没再坚持要荣荀下车,只是起步时难免有些紧张。然后就听见荣荀在他旁边慢慢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骑自行车载人的时候,是被迫载一个小孩。”他轻笑了声:“那小孩还有多动症,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杠杆上一直摇摇晃晃的,还老抓我手臂,弄得自行车一直没有办法走直线。”“我当时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没稳住就带着他一起摔了。”余今在他的声音里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呢?”荣荀望向余今:“我运气不错,没有摔。”余今勾唇笑了笑。他想他运气也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