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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西山中学。”周离停顿一下，道：“那时候，咱俩是一班同学来着。稍等！”周离离开了餐桌，火速进了卧室，从床头柜翻出来一张初一入学时候的合影，像献宝贝似的将合影递给顾长恒，道：“你看，咱俩一起合过照。”顾长恒接过合影，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曾照过这张照片，找了好半天，才在泛旧的照片里找到那时候的自己。穿着一身名牌，神态倨傲，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大概赵云峰在他记忆里的烙印太深，顾长恒对初中时候自己的影响，大部分停留在满校上赶着追着赵云峰后屁股转。若不是这张照片提醒，顾长恒都已经忘记了，那时候他嚣张、张扬到不知天高地厚。顾长恒在照片里又找了很久，才找到有一点像眼前男人的男生，回忆半响，当真在记忆里找不到任何关于眼前男人的影子。顾长恒将照片递给周离，笑了笑：“还真是同学。”周离赶紧把宝贝照片收好，傻乐。周离，你是不是傻顾长恒其实觉得接下来的话实在尴尬，但总归不能一直不清不楚地在这个陌生同学家里住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果然，他的话一说完，周离便呆了一下子。顾长恒隐隐想起来，他之前好像真问过周离名字一遍，只不过那时候他心思不在眼前那男人身上，至于周离说什么，他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想一想，两个人初中同学，他将自己记得牢牢的，自己又跑别人家住了一个多月，吃他的睡他的，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实在是不像话。“抱歉。”“没、没关系。”周离道：“我叫周离，离是不离别的离。”顾长恒将名字在心底重复了两遍，保证：“这次真的记住了。”周离露出个憨厚的笑来，“好。”……后来是怎么和周离好上的，顾长恒的记忆同样是混乱的。大概是那时候，他仍旧没地方去住，仍旧赖在周离家，周离从来不撵他走，把他当祖宗似的伺候着，照顾着他的情绪，一日三餐照顾他。不得不承认，顾长恒那时候简直找到了一个失恋后的避难场所，而周离为他提供了遮风挡雨的港湾。周离喜欢偷偷看他。顾长恒偶尔转过去脸的时候，发现他会飞快将脸转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不过烧红的耳根和脸颊，总是将他真实的情绪出卖。……呵，喜欢自己呢！一天夜里。顾长恒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烧起来。周离喂了他几次药也降不下去热度，他抱起床上日渐消瘦的顾长恒，想送他去医院。去被顾长恒拦了下来，也许是太难受了，也许是顾长恒这阶段一直很愧疚自己利用周离喜欢自己。他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是什么心情。他不喜欢周离。说实在的，顾长恒名牌大学毕业，周离偶尔说话时候暴露出来的常识性短板，暴露了他可能初中都没念完。不聪明，又没资本。周离这样的人，可能混到头，也不过是在生存线上艰难挣扎。这种人，顾长恒是瞧不起，看都不会看一眼。可他贪恋周离给他的温暖。顾长恒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大概是发病的时候，趁着难受劲，才选择了和周离坦白。顾长恒恶作剧地笑了出来：“喂，周离，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得了艾滋病。”“医生说我要保持心情舒畅会活的更久一些。很遗憾，我没按照医嘱做，也没按时吃医生给我开的药，应该快要死了。”周离错愕地看着顾长恒，怎么也没办法将顾长恒和“艾滋病”这种疾病联系到一起，更没办法将顾长恒和“死亡”两个字联系自己。“我看出来你喜欢我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赖在你这儿，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利用你对我的喜欢，在你身上谋求温暖呢！周离，你说你赚那点钱容易吗，都是体力活，还都往我身上搭，是不是傻！”你别生气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了心思，又被人如此直白地拒绝，周离脸颊羞的滚烫，结结巴巴道：“不、不需要你喜欢我。”周离知道自己配不上顾长恒。那个在他青春记忆中最鲜亮的少年，哪是他这种人能够高攀的上的。“你、你愿意在我家留宿，愿意吃我做的东西，愿意多和我说几句话，对、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很好了。你、你不用有心里负担，这、这些都是我自愿乐意为你做的。”周离弯下身，将身子滚烫的顾长恒打横抱了起来，道：“我、我送你去医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