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得很严重!”
她之前没留意,恐是他故意遮掩过
行了一段路,他裂开的伤口有暗黑色的血不断往外涌。
说不着急是假的。
正好浓云蔽日、黑鸦展翅,林中的鸟儿凄叫着回巢。
苏烟看一眼天色,
“马上要下大雨,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闻兮有伤,苏烟不敢行得过快。
所幸前方有一处凸起的石壁,不大,勉强可以避雨。
等苏烟和闻兮赶到,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
四周有高耸的大树,遮挡了部分雨水,落下来的雨势缓了许多。
苏烟让闻兮在石壁下躲雨,自个站到外面。
闻兮,“苏小姐不必如此。”
他平静的语气不带任何旖I旎,仿若所有肮I脏的世俗想法全是对他的亵I渎。
苏烟有自己的坚持。
躲雨的石壁实在拥挤,堪堪够站两人。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该懂得避嫌。
苏烟背对着他,“我喜欢淋雨。这种感觉很好。”
苏烟没有回身,看不到他的神色,想了想,又说,“闻兮,我现在嫁人了,请你以后喊我‘陆夫人’身后是长时间的静默。
苏烟也不说话。
某些事情埋在心底就永远是秘密,不会生根发芽、不会长成参天大树,若是挑明了,彼此都尴尬。
她数着脚下被雨水折弯了腰的青草,想着还好雨势不大,润了裳裙而已,没有让她太难堪。
马儿疯癫之时,宝儿看见了,定然会喊陆行之来救她。
出不去也没关系,原地等待即可。
至于闻兮今日的救命恩情,她会想法子回报。
终于,身后有了动静,是窸窸翠翠的脚步声。
闻兮从石壁下缓缓
走出来,站到她的身侧,只字不提她刚才的那句话,望向漫山摇曳的樟树叶和荆棘中的点点红野果。“雨后深山的景致,确是喜人,沾沾雨气也好。”
有些人素来如此,将距离和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苏烟笑着,和他谈及从前在国子监作的诗词,不觉甚欢。谈着谈着,他侧过身,以手握拳放在鼻下,不住地压抑咳嗽。苏烟,“你伤得重,还是莫要淋雨。”
“不紧要,”闻兮的神色很淡,似已习惯,“旧疾而已。
苏烟微微蹙眉,没再多问,暗自记下“旧疾”二字。
突然,一条小青蛇从杂草中爬过来,爬至苏烟的脚畔。
苏烟猛地一跳,往后躲去。
一"啊!"
闻兮适时伸手,将她揽在身后。
一道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好巧不巧地出现。
是陆行之。
他踏着地上堆积的厚重树叶、举着一把褐色的油纸伞。
就站在距离她和闻兮不过数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