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重。”段惊风再次乐出声,“是风吹的我手冷,你别多想。”庆州一中建在庆州河旁,风景确实不错,可每到春冬季节,尤其是低温有风带雨的天,那每次经过河边,都是一次勇者历险。怕归年想岔,段惊风过了几秒,补充说,“还要走一段时间,你可以先睡会,等到了我叫你。”归年本来是不困的,可听段惊风一提,他倒真受不了地连打好几个哈欠,便没拒绝段惊风的提议,小声应了句后,真趴在段惊风后背睡了过去。听着背上传来的呼吸声,段惊风愣了愣,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他没想到归年防备心这么低的,刚认识的人叫他睡觉还真睡。段惊风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多想也没说话,借着路灯快步往前走了。庆一中在老城区,学校附近的房子也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小区,房子破旧、基础设施一般,段惊风找了好久,才租到一间各方面都不错的房子。段惊风租的五楼。房是普通的楼梯房,没有电梯,临近他租的那栋楼时,段惊风见归年没有要醒的迹象,也就没叫他,放轻动作背着人上楼了。几分钟后,段惊风指纹解锁进屋。客厅跟他早上离开前一样,抱枕东倒西歪在沙发上,玩没电的电脑、游戏机被丢在地毯上,矮茶几上还放着昨晚没喝完的饮料,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段惊风啧了声,难得懊恼凌晨偷懒不收拾,早上出门又忘了叫阿姨来搞卫生,以至于搞成现在这样。段惊风抬脚踢开抱枕,单膝跪了下去,身体后仰将归年放在沙发上,然后才起身回房找了穿被子出来,边调高空调温度,便给归年盖被子。随后段惊风再一次被烫到手。不比刚才在外面,归年体温虽高,可额头的温度到底是正常的,而不像现在连额头都烫的吓人。段惊风骂了句脏话,后悔先前不该听信归年的话,他说不去诊所就真不去了,要不然这会儿段惊风也不会这么进退两难。留在家里不是,再出门更不是。段母不放心段惊风一个人住,在段惊风搬过来住前,特意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一个医药箱,免得感冒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段惊风跑到电视机旁,拉开下边的柜子,将东西全扒拉出来,才看到被他放到最里面的医药箱,翻出温度计去给归年量体温。归年穿了校服,里面是一件薄羽绒服和浅色毛线衣,若是放在几分钟前,段惊风见归年这幅打扮,顶多会多看两眼,再没下一步动作。可现在段惊风却顾不上那么多了,甚至不经过归年同意,便解开他衣服拉链,再撩起毛衣下摆,将温度计塞到归年腋下,才跑回房间抱出他的厚被子,将归年捂的严严实实。段惊风体质好,一年四季鲜少生病,哪怕不幸中招着凉,他也用不着吃药,回家卷着被子睡一晚就可以了。所以现在段惊风这么做,也是想让归年热出一身汗,到时候汗出了,感冒自然就好了。然而段惊风高估了归年的体质,第二床被子才加上去,归年没出汗就算了,眉却越皱越紧,身体还控制不住的在发抖。段惊风被吓了一大跳。他顾不得会打扰到归年休息,用力推了推归年肩膀,见他无动于衷,又伸手轻拍归年脸,试图把归年叫醒,“归年?醒醒。”“先别睡,你发高烧了。”见归年迷迷糊糊睁眼,段惊风急道,“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发抖?”归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睡过去的,又为什么一醒来就头晕脑胀的,但脑袋再晕,身体还是准确地表达出了需求,“水……水……我想喝水。”段惊风看到归年嘴张张合合个不停,却听不清归年说的话,“什么?你要什么?”“水。”归年重复道,“我要喝水。”这次段惊风倒都听清楚了,连应了声后,撑着地站起来要去给归年倒水。然而段惊风刚迈出步子,便感觉衣服一重。归年再一次拽住了段惊风衣服。段惊风去掰归年手,想要解救自己的衣服,却没料到归年手劲那么大,他使了三分力,也没能救出被归年拽住的那节衣服。“不是,我是去给你倒水的。”段惊风见挣脱无用,干脆停了下来,好声和归年讲道理,“你不松手我就没法过去,过去不了就不能给你倒水啊。”归年一声不吭,甚至眼都没睁。段惊风无奈,心说他今年的耐心都用在了和归年交流身上,怕吓到归年,段惊风还特意放低放柔声音,“所以你先松手,我倒了水就回来。”段惊风顿了几秒,补充道,“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