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归年不仅叫了,还加了后缀,段惊风却一点儿都没生气,瞪都没瞪归年,仅仅是嘴角扬起又落下,笑的十分牵强。段奶奶何曾见过这样子的段惊风,一时玩心大起,忍不住想逗逗归年,看段惊风会不会有更让她惊讶的举止。“既然他对你好,那他怎么不理你?”段奶奶眯着眼笑,“从吃饭到现在,他可没理过不一次,都是你在围着他转。”段惊风觑了眼段奶奶,猜出她的恶趣味,不欲理她,免得有人搭茬了,段奶奶兴致会更大。可归年听了这话,却像被触犯领地的猫,瞬间露出尖锐的爪牙,对段奶奶呲牙咧嘴的。“那是我惹他生气了,”归年强调说,“晚晚哥哥不理我是正常的。”段奶奶眼睛一亮,放下筷子要继续问,段惊风却不给她机会,抢先反问归年,“那你还故意气我吗?”言下之意是问归年听不听话。归年怔愣住,被段惊风的问话弄懵圈了觑,但等他回过神来后,归年却扬起大大的笑容,甜声道,“都听哥哥的。”归年其实还想加上晚晚二字的,可段惊风好不容易愿意理他了,归年不想再惹段惊风生气,倒是很听话的只叫了哥哥。然后在心里补上了句晚晚。段惊风看归年这么听话,嘴角不听话地往上翘,到底是破了功,没忍住笑出了声,“说到做到。”“一定。”归年应了句,立马给段惊风夹菜,“这菜味道不错,哥你快尝尝。”说完归年顿了顿,又重复重样的动作,给段奶奶和段老爷子夹菜,笑的很乖,“您们也尝尝。”“……”段惊风被归年逗乐,回礼似的也给他夹菜,“你快吃饭吧,就别瞎操心了。”归年不服,张嘴要反驳段惊风,而段惊风眼疾手快,夹了块排骨塞进归年嘴里,让他说不出话,微笑着说,“排骨是奶奶的拿手菜,你快点吃。”归年毫无防备,猛地嘴巴被堵住,吓的眼睛都瞪圆了,但等他缓过来后,表情立刻变的很凶,却苦于张不了嘴,没法凶段惊风,只能狠狠地瞪段惊风,借此表达他的埋怨。段惊风也笑,甚至还动手揉归年头,颇为善解人意道,“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归年:“!!!”段奶奶被他俩逗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连段老爷子情绪也被感染了,抿嘴小幅度地笑了下。少年喜怒去散如烟,上一秒还互相看不顺眼,下一秒便能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哪儿玩。段惊风和孟浪也是如此。吃完饭后段惊风进厨房收拾卫生,段奶奶则去楼上收拾房间,怕今晚归年没地方住。归年也在厨房,只不过他被勒令不让碰碗筷,只能站在洗碗池边看段惊风干活,还低声地在辩解,“我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是吗?”段惊风反问。“对的。”归年小么声道,“家务学…一两遍就会了啊。”闻言段惊风挑眉,没戳穿归年这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轻笑着转移了话题,“今晚自个儿睡?”刚段奶奶提起睡觉的事时,段惊风原本想说归年跟他睡,不用再去收拾客房,结果当事人一声不吭,什么表示都没有,段惊风便住了嘴,好奇在家里去哪儿都要粘着他的归年会怎么解决这事儿,哪想归年直接默认了段奶奶的安排。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归年便皱起眉,显然不太想聊这事儿。无奈话是段惊风问的,归年不想让段惊风觉得他冷漠,所以哪怕不喜欢他还是回了,“是我自己住。”主要还是现在在段奶奶家,归年不敢太缠着段惊风,怕段奶奶觉得不对劲。他虽然不懂的事太多,又有点反应迟缓,但到底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听到归年的回答段惊风没发表看法,只是挑了挑眉,含笑道,“那行。”归年不跟他一块睡,段惊风轻松的多,洗完澡就躺床上玩手机去了,甚至还跟时闻折玩了两把游戏,不用像平时那样,拾掇完了还得操心归年,又是催他擦头发,又是让他早点睡。所以时隔二十天后,段惊风第一次睡个安稳觉,不仅可以到处乱滚,还能想怎么盖被子就怎么盖被子,舒适的不行。直到整座房子变安静。因为每天和归年呆一块儿,段惊风作息好了不少,以至于他才和时闻折玩了几把游戏,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困的睁不开眼,匆匆道了句晚安就放下手机睡觉去了。忘了问睡在隔壁的归年感觉怎么样。所以凌晨一点,段惊风半眯着眼往门口看,瞥见穿着他旧睡衣,怀里还抱着枕头的归年时,只觉得脑子恍惚,竟然还以为穿回了二十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