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徽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一哂,心盛满了无所谓。白恺来的时间不算慢,但也不算太快。芝兰的传信急匆匆的,并不详尽,在他想来自然不如手头忙碌的族事务打紧,把手忙着要给出结果的几件事了了,才踏云而来。只是当他看到玩得不成样子也哭得不成样子的儿子,还有瘫在地上宛若烂泥的侍女,眉头忍不住皱成一团。“怎么回事?”他问,声线淡漠,像是寒冰一般。芝兰站出来想解释,还没等到她开口,如叶就像是一个球一样滚到白恺面前,就差没抱着他的腿哭嚎。“又来了。”芝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只是这次证据确凿,如叶便是再能扯着虎皮撑大旗,也没有用。毕竟这件事,可是和她扯的那面大旗有关,白遂可是她的孩子啊。白恺不知芝兰的想法,看着如叶的眼神略化去一些寒冰,像是透过她在回忆一个故人一般,平和问道:“怎么了?”如叶却是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言论,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马脚暴露在芝兰面前不可辩驳,只是一边哭泣,一边唤着“晚晚”不停歇。白恺合上眼睛。过了片刻复又撑开,对跟在他身后的人高马大的男子吩咐几句,便见其二人一人抓一边,把如叶给拎了下去。此时此地才安静了些许。白恺的目光在青徽和她怀里的白遂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芝兰脸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细细道来。”芝兰丝毫不敢怠慢,把刚刚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白恺说了,把自己进了院子里之后的事情,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地复述了一遍。随着她的话语,白恺的面色越来越黑,到最后竟是比那淤泥还要黑上三分。青徽托住快哭晕过去的白遂的头,使了个清洁术终于把他和自己身上的淤泥除尽了,略踌躇道:“白遂像是哭累了,能不能让他先睡一觉?”“嗯。”白恺点头。芝兰明白,便要过来接过青徽怀里的孩子:“我带少族主回去。”青徽顺势撤开手,准备让她把白遂抱走,可是白遂却像只立起尖刺的小刺猬一般,死活扒着青徽的衣服不肯放手。青徽有些歉意地笑,又把手拿了回来,托在他的背后。“跟来白虎宫吧。”白恺目睹一切,微微蹙眉道,“叫他们把如叶也带过去,我要好好审问。”青徽也根本无暇思索怀里这团子不是猫咪,而是白虎,跟在白恺身后匆匆走了出去。白恺的腾云极为稳,在空飞行迅速但是毫不颠簸,很快就到了白虎宫上方。白虎宫占地万亩,重岩叠嶂隐天蔽日,真是丝毫不夸张。最终的目的地是白遂的院子。白恺示意身边的人接过白遂,或许是熟悉的地方终于给了小家伙安全感,他乖乖地顺着那力道,被抱去了床上。青徽这才得以抖抖手臂散去酸麻。只是此时只有她一个陌生人站在这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略带惊诧的。“你且在这里,把刚刚的事情同我再说一遍。”白恺皱眉,同青徽道。青徽神情严肃,把发生的事情又一一道来,与芝兰口所说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句二人争执时的言语。白恺皱眉,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如叶,脸色阴沉莫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如叶也是感受到这恍若泰山压顶的气息,恐惧地大哭,仍是不忘口念念有词,细细听来还是在唤“晚晚”。刚刚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白恺就已经神思不愉,现在更是手指握拳青筋直绽,风雨欲来的威压更甚。突然间,他一脚踹到如叶的心窝,声音狠戾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冤魂:“你还有胆子唤她的名字?”如叶被他这飞起一脚踹得一下子眼前发黑,竟然短暂地晕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绑在一人合抱的木柱上,绳索一圈一圈,紧紧困住了她。她嘴唇绀紫,声音也不停地抖:“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喃喃地说,一刻也不停歇得重复着这几句话,听得所有人都心烦意乱,而这其以白恺为盛。他现在只觉得恶心极了。想必晚儿要是神魂还在,也快被恶心吐了吧。青徽站在一边,犹觉得恍惚,自己是怎么被卷进这莫名奇妙的事情里去的?她是谁,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在哪里?她有点头疼。如叶仍在啼哭,声音凄厉:“我是和夫人一起长大,被她视若姐妹的人,族主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夫人若是有知,她会伤心吗?”白恺眼见着神情沉重下来,眼里眉梢满是伤心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