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却卖起了关子:“记不得了,”说着,不忘打听他的相亲进度,“你跟雨天的姐姐还有联系吗?”湛清然嘴角的笑意便模糊了一点:“托燕小姐的福。”燕回一下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她觉得兴奋,那种把他抢过来,把他事情搅黄的兴奋,燕回觉得自己可真够差劲的,但无所谓,湛清然是她的。她十几岁时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自己会嫁给这个人。尽管,一面之缘后就是人海茫茫音讯全无。“那……你请我吃饭吧?”燕回的脑回路就是这样,跟寻常人不同,她没继续装傻娇笑问他为什么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呀,而是让湛清然请她吃饭,因为,她真的饿了。湛清然就这样和燕回吃了第一顿饭。燕回看着放荡不羁,实则养生有道,不熬夜,不吃辣,偶尔抽点女士烟,喝点红酒,她要保养好皮肤,这样拍视频化妆才有说服力。两人便在东门附近的宴铭园吃江浙菜,到那后,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上头几个字,念出声:“江南宴,海鲜汇,看起来很有文化哦,跟湛老师一样。”一派胡言乱语,湛清然笑了笑:“原来,你认识这么多字。”淡淡的揶揄,不那么认真,燕回听得娇嗔瞪他一眼,跟着他,高高兴兴去了二楼包间,环境整洁,服务贴心,又有足够的私密性。她一脸娇气,拿到菜单,翘着手指说话:“我要脆皮妙龄鸽,要桂花山药,要这个豆腐汤,还要鲳鱼。”一口气点完,她剥了个荔枝,白生生的果肉,丰润多汁,慢条斯理地咬着,她就是这样,吃个水果也能吃出点什么暗示的意味来。“甜吗?”湛清然随口问了句,燕回两只眼亮晶晶的,她笑,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她倾过身,也不打算撩拿垂挂下来的长发,就这么轻衔住了湛清然的嘴唇,他骨骼是硬的,嘴唇总归是温而软。燕回第一次跟人接吻,不生涩,相反,一开始就汹汹索取,勾缠着他的舌头往深处撩拨。她接受过别人的爱抚,但她从不接吻,更不会做爱,她允许那些人亲亲她的脖颈,亲亲她的手,甚至是匍匐于床尾含她脚趾逗得她咯咯乱笑都行。荔枝的清甜津液,渡进嘴唇,湛清然当真吃惊了一下。他下意识推开她。湛清然的心理防线显然没那么低,她真的是……不够安全,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睫毛都那样长几乎相触,他笑了声,无端暧昧:“我是第几个了?”燕回对着他的脸喷洒薄薄呼吸,也在笑,低低的,像羽毛一样惹的人痒:“我也不知道,小湛老师,那你现在知道荔枝的味道了吗?”湛清然伸手,捏住她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多大了?”燕回任由他把攥,撒娇说:“你猜。”眼睛扑闪扑闪的,微扬的红唇,饱满极了,湛清然敛着眼,指腹便恶劣地在她嘴唇上揉了一揉,有点狎弄意味。可声音却是正经的,“人年轻时虽然有很多试错的机会,但你是女孩子,最好爱惜点自己总没错。”“我早成年了,有很多事,是可以做的。”燕回听他这么说,心就莫名跟着簌簌一颤,她声音低下去,不再说话,只是用梦一般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眨也不眨,她开始把他手指含住,缓缓地吸吮。女孩子的口腔温暖湿润,两人四目相对,燕回眼睛又明亮又晦暗动荡,空气寂静,湛清然喉头微动,他没阻止她。天知道她在多少个男人身上练了这么娴熟的一套。“我工资不高的。”他突然开口。燕回噗嗤破了功,她笑出声,一直笑,等笑够了,蛮认真也蛮温柔地对他说:“小湛老师,你不用给我钱。”湛清然听着这句耳熟,但此刻,心境模糊,鼻底全是燕回身上那股郁郁香气,他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这种话。好像读过千万本书,唯独漏了一句。气氛倒难得回归正常,菜上来后,燕回竟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好像刚才的挑逗没发生过,她兴致勃勃地吃这吃那,胃口奇好。一顿饭下来,湛清然最起码知道了她今年二十岁,念不入流的大学,做博主,专门搞化妆穿搭,目前在《x》杂志实习,跟一个打算考研的姑娘一起合租。怎么听,都离他的生活十分遥远。湛清然本以为她忘记湛字怎么写是故意的,现在看,也许是真的。灯光下,本来雪白的肌肤蒙上一层朦胧光泽,裙子很美,可也实在太暴露。燕回头发披散着,喝汤不是那么方便,一手按着头发,一边小心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