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槃若偶尔会来几次,但都是受不了陈秉的沉默,落荒而逃。直到某一次阴雨天,一到这样的天气,槃若就会更加想念陈秉,他又喝了酒,壮起胆子闯入了钟翠园,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可他蜷缩在床角,捂着自己的心口,满头的大汗,配上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竟显得这画面有几分可怖。槃若的酒醒了大半,他蹲在床边,将手放在了陈秉脸上。凉,凉的可怕。他就像是没了温度的死人。若不是疼的哆哆嗦嗦,槃若真的害怕陈秉已经撒手人寰了。槃若的声音透着冰冷,“谁做的?”阿幻虽然对他不满,但也知道,唯有槃若才有可能为公子报仇,“不知,是在前段时间公子喝下一碗清粥,便中毒了。”“那你为何不找我?!”阿幻看着他,沉默不语。槃若突然就明白了,他惊慌地开口道,“别说了,我懂了。”怪不得陈秉不愿意理他,哪里只是因为看到了听到了他与芩月的一切,还有他为了别的男人不管他的死活,甚至连他的基础饮食都无法保障。他有什么脸面求着陈秉原谅他?陈秉是多么善良啊,就算知道了一切,还是容忍他一次又一次没有脸面的贴上来,甚至还准备原谅了他,是他太过混账,又一次伤了陈秉的心。看着陈秉的模样,这心痛之感仿佛也到了他身上。槃若颤声道,“他一直都这样吗,日日受着剜心之痛?”“不,只有在阴雨天。”槃若如坠冰窟。这怎么不算是造化弄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开始于阴雨天,陈秉却从此再也无法正常的活在阴雨天,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惩罚他多情伤害了那些所有爱他的人。他最后摸了摸陈秉痛苦的脸,“照顾好他,我会找到伤害他的人。”几日后,槃若毫无感情地压着芩月来到了钟翠园。芩月再也不见从前风光的模样,显得狼狈又可怜。陈秉淡漠的看着他们。槃若讨好似的说,“陈秉,我都查清楚了,就是他给你下的毒。你…想如何处罚他?”陈秉不语。槃若也不急,他将芩月推倒在地,“那就也让他尝尝中毒的滋味如何?”陈秉依旧不说话。槃若没急芩月却急了,他不顾形象地扑到了陈秉脚下,一个劲地磕着头祈求陈秉原谅。可却没得到任何回答。槃若没再给他一点机会,命人将他拖了下去。随即又讨好的看着陈秉,“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什么?我给你做,你不是最爱吃南渠的点心了么?”可无论他说什么,陈秉都不回答他的话,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槃若没有失望,仿佛不会受到刺激一样,揉了揉陈秉的脑袋,喃喃道,“再等等我,再等等我……”过了半月,陈秉才明白槃若这话的意思。他冲进钟翠园,欢喜地看着陈秉,牵着他的手,无比真挚,“陈秉,那些人都走了,我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好不好。你说过你只有我了,我现在也只有你了啊,陈秉,求你看看我吧……”没有回应。再多的柔情都像是抛入填不满的深渊,槃若第一次在情事上生出无力感。他很想对陈秉说,遣散那波人耗了他多少心血,他半个月几乎不眠不休只为了干成这件事讨他欢心。可真的到了陈秉面前,槃若却不敢说了,他害怕陈秉问他,若不是你收了那么多人,现在何苦这样麻烦?这是他欠下的债,理该他付出心力来偿还。如槃若所言,这偌大的王子殿,除了下人,真的只剩下了槃若和陈秉二人。可无论槃若怎样努力,陈秉都不再对他说一句话,人也越来越倦怠,有时候甚至会窝在床上窝一整天。他不再爱吃南渠的点心,也不再爱看各种书籍,更加不爱说话,除了有时候会对阿幻说话,其他的人他甚至连看都不愿看,这其中,包括槃若。槃若的耐心逐渐耗尽,他再忍不了自己满腔爱意被人忽视,他在一天晚上强要了陈秉。尽管他落着泪一遍遍爱意满满地喊着陈秉的名字,可依旧得不到一丝回应。现在的槃若,才明白了真正的木讷是什么样子。陈秉像个木偶一般,任他采撷,完全不会反抗,更没有哭。任凭槃若怎样羞耻地折腾他,陈秉也仿佛不会害羞一般,也不会回应。即使这样,槃若还是一次又一次索取,就像是在借此疏解自己这些天的付出一样。第二日他又愧疚地搂着陈秉不停地哭泣道歉,哪怕没有回答,他也总是通过这些做法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也是通过了这件事,陈秉破天荒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