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礼没再说话,她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挑去碗里的胡萝卜丝,对面吃完一碗面,她眼前的胡萝丝也堆成一座小山。她见他时不时地看过来,抬起头问道:“你想吃?”“你想多了。”沈礼拿出一根筷子戳了戳小山,红色小山轰然倒下,“冰箱里有冰块,你敷一下,下次别傻乎乎地站着让人打。”他随即起身,拿着碗筷回到厨房,顺手把碗给洗了。聂维芙重新把胡萝卜丝堆成一堆,手指轻抚那侧脸颊。—“元元你……”聂林气得脸色涨得通红,瞪着她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他这个女儿还会冲他摔筷子!还有她说的是什么话?一条人命被她简简单单讽刺,亏得曹茗还在他面前替她说话,说她是思母心切所以才会任性无度。他指着聂维芙的鼻子严厉斥道,“你不知道因为那次流产,她这辈子都无法怀孕生下自己的孩子!聂维芙谁教得你这样做人冷漠无情?我原以为我的女儿只是偶尔发发大小姐脾气,心地还是善良,没想到……”聂维芙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她很是无语地看向别处平复情绪,却又没忍住,反唇相讥道:“爸爸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苛刻了吗?你以为你和她结婚是真的为了照顾我吗?不是的,你们结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然后冠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我好。”聂维芙气得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过去几年的那些回忆像是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自从曹茗住进聂家后,她主动申请学校住校,平时住在学校,周末东窜窜西逛逛,实在没办法才回那个家里。曹茗确实很照顾她,照顾到每次都要来她房间门口偷窥她在做什么,一听到她在和男生打电话,立刻报告给聂林和老师,深切担忧地表示多注意她的身心健康和学习问题。还自告奋勇给她开家长会,然后当着老师和其他家长的面,苦恼地表示孩子叛逆期难管教,结交社会人士怎么办。甚至叫来她娘家的某个侄女,住在她隔壁的房间,美名其曰过来陪她。为了犒劳陪她的侄女,买包买项链买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个聂家二小姐……“爸爸,方便我说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