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和专业技能的掌握程度。五年前出于监督的考虑,增加了全网直播的功能。星系内所有人只需要花费1元便能观看考试,再花10元就可以指定某个考生的视角,并且发表评论,实地考试俨然成为了真人综艺节目。我对娱乐性的曝光持怀疑态度,也无法赞同让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们曝光于聚光灯下。但监学会坚称这能锻炼学生的承受力。好吧,话语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怎么说都有理。对自杀的学生,他们都能说成正是源于竞争机制的优越性,提前淘汰无法适应社会的失败者——又怎么可能放弃这项每年轻轻松松进帐过百亿的项目?干脆找个借口把监学会一锅端了算了……想到这儿,我赶紧打住,把脑子里的危险想法甩出去。你在想什么啊!姜冻冬!姚乐菜还等着我的答复,我收拾好发散的思绪,笑着接过篮子,“当然,”我说,“现在做了梧桐果酱你还能带到考试去吃。”姚乐菜闻言,顺势问道,“那叔叔觉得考试难度大吗?”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可记不得,“我们的考试项目完全不同,没有参考性,”我答道,“更何况你叔叔我当时是免测生,体检了一下就进去了。”姚乐菜对我投以羡慕的眼神。我不想多说,摇着头转移了话题,“好啦,别说考试的事了,还有一周呢,”我说,“我不在家的五天你都干了些什么?”姚乐菜晃了晃篮子,里面的梧桐果相撞发出闷闷的声音,“好像没做什么,”他想了想,“就是把我的漫画画完了。”他笑着对我说,“果然大家都无法接受主角饿死这件事,评论区一片哀嚎,都说自己阳痿了呢。”我,“……”我在心里为那些从今以后在良知的监督下再也硬不起来的唧唧哀悼。小菜貌似对画黄漫骗人进来杀这件事上瘾了,和我说下次要画本更震撼的。“我想好了故事脉络再告诉你,叔叔。”他兴致勃勃地说。姚乐菜难得有兴趣爱好,我做长辈的说什么也不能打压,“好的小菜,没问题小菜,叔叔相信你会成为最强萎哥。”院子里的梧桐树不算大,我和姚乐菜一边聊天一边采摘,半二十分钟便完工了。果子也就一筐半,保守估计能做三瓶果酱。我打开水龙头,哗啦流下的水中,我看着紫红色的果子起起伏伏。姚乐菜在旁边擦拭罐子,罐子内部一定要极干才行,不能有一滴水。他低着头,忽然对我说,“好舍不得你啊,叔叔。”我看了他一眼,关掉水龙头,“你叔叔我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有啥舍不舍得的,想看我就来找我,我一直都在这儿。”“可是那也要三年都见不到叔叔。”姚乐菜说。我一下就笑了,“哦?下定决心了?要去考爆炸系了?”军校里唯有爆炸系规定入学的前三年是封闭式教育。“是这样没错,”姚乐菜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大方地承认了,“比起狙击指挥系,还是爆炸系更适合我。”
我原以为姚乐菜会死磕狙击指挥系,毕竟是号称最强的专业,汇集了精英中的天才。对于自小便不服输且执着于状似老友(一)第三次对房间喊出“小菜”却无人应答后,我拍拍脑袋,第三次告诉自己,小菜已经离开了。我坐在院子里叹气。虽说我才是长辈,可姚乐菜要比我会照顾人多了。冰箱内的剩饭日期,柜子里即将过期的清洁剂,仓库中只余下两卷的卫生纸,这些琐碎的生活小事他都会注意到。姚乐菜的细心体贴,大概是我这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活了一辈子的人都学不会的品质。储物柜的梧桐果酱还剩下三分之二罐,其它两份我都给了小菜。梧桐果酱是个好东西,加点蜂蜜,泡水喝,酸甜适度,类似于杨梅汁。还是以前我做社工去实地调研时,当地老人教给我的吃法。那颗星球上的人都不爱吃蔬菜水果,就靠此补充纤维。不过梧桐果不能多吃,我和同事连续吃了大半个月,双双中毒,躺进了医疗仓。入秋后,梧桐树变得光秃秃的,小院里原本翠绿的苔藓也成了枯黄,红色的七星瓢虫也似乎迁徙到了别的有嫩叶的地方。本来就只是一方天地的花园陷入寂然,生命力仿佛都随着夏天的暑热一同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