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跟真的一样,在场诸人都信了。其实阮明姝与陆家能有这么多事,全因陆有容第一次见到阮明姝时,就觉得她与盛意惊人得像,故意引给老太太看。“有容姐姐,”叶娇娇突然想到一人,她开口问,“君潜哥哥的小妾,是做什么生意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有容心中暗道,但还是回道:“是做衣裳的。”叶娇娇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不会姓阮吧?城南开裁缝铺那个。”“没错,娇娇妹妹知道她?”陆有容问。“见过一次罢了。”叶娇娇像是不服气的样子。“娇娇妹妹找她做过衣裳?怎样,真的美若天仙么?”王将军的女儿好奇道。叶娇娇撇撇嘴:“在庭芳家里碰见过一次,长得还行吧,挺会勾引人的。”此言一出,坐中诸女皆惊。叶娇娇仗着叶家的势,平日里在她们之间骄横无礼也就罢了,怎么敢当着陆有容的面说这样的话。以陆家今时今日的权势,即便是个小妾,也不是她们能当面指摘怪罪的“呵。”陆有容觉得好笑。有些人就是给脸她不要,说胖她就喘,非得被教训一下才舒服。“她勾引谁了,勾引你了?”陆有容将杯盏放下,转身朝叶娇娇望去。眉眼冰冷,没有一丝笑意。叶娇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到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正春风和煦,怎么突然就“你在顾府碰到阮氏,她当着你的面勾引人,那你又在干什么,私会外男?”陆有容诘问道。方才和和气气说笑的闺秀们,登时屏息不语,谁也不愿将麻烦惹到自己身上。只有南平郡主,起身试图打圆场:“哎呀,娇娇小孩子不懂事,一时说错了话,有容快别”陆有容压根不理会南平,她一脚踢上叶娇娇身前的矮桌,以至于杯里的酒都溅了出来。“问你话呢,没听到?”下巴一扬,气势凌人。叶娇娇吓得都要哭了,陆家怎么会有这样粗蛮的女儿,和欺负良家女子的恶霸似的。“姐”她呜咽着朝赵令柔求救。赵令柔皱眉,没说话。叶娇娇愚蠢骄横,迟早惹来大麻烦,叫陆有容教训教训也好。“再问你一遍,她勾引谁了?你现在说出来,我立刻带你同她对质。”陆有容不依不挠,质问越发严厉。叶娇娇哀求的眼神望向四周,赵令柔神色平静,没有帮她的意思。其余人本就畏惧陆家权势,现在见公主殿下都不说话,又怎会自惹麻烦。叶娇娇又气又怕,既不愿意打自己的脸,又不敢无视陆有容。“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我只好去你们家走一趟,让你爹娘给个说法咯。”陆有容转眼又换了幅笑眯眯的表情。叶娇娇被她这笑吓得汗毛耸立,抽泣道:“我,我是在庭芳那见过她一面,没有外男在。我误信传言,一时失言”陆有容“哦”了一声,问:“传言?什么传言,你听谁说的。最好一一交待清楚,我们陆家最看重门风,既有这样的传言,一定要好好查证查证的。”叶娇娇说什么传言,不过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太过丢脸。哪里想得到陆有容会较真到这样的地步。“我,我不记得了”她支支吾吾道。“不记得?”陆有容冷笑道,“我陪妹妹去稽巡司走一趟,保管你什么都记得。”此言一出,在场的闺秀们无不色变。叶娇娇好歹是皇后的亲侄女,她父亲是当朝的左丞相,陆有容竟盛气凌人至此可是,正如她们的父兄在陆君潜面前不敢抬头,她们也不敢为叶娇娇出头。稽巡司都搬出来了,叶娇娇终于崩溃:“我瞎说的瞎说的,没有什么传言,都算我瞎说的,姐姐饶我这一回吧!呜呜呜,我再不敢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丢过这样的人,因而哭得格外伤心。众女一时表情各异,一大半面露尴尬,另一半却是暗暗快意。陆有容轻轻理了理披风,慢悠悠道:“我家兄弟姐妹,都记着祖母的教导,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很多事并不计较。妹妹怕就以为可以随意编排我家人了,什么脏水敢泼!”“我没有,我不敢”叶娇娇低泣着回道。为着一个出身贫贱的小妾,叶娇娇都道歉了,陆有容还这样不依不挠,南平实在看不下去,便想开口主持公道。赵令柔却轻轻摇了下食指,制止了她。众女眷今日见识到陆有容之跋扈,回去必然要添油加醋同家人说,这正合她意。“举头三尺有神明,妹妹下次说话前,可要掂量掂量。”陆有容这才愿意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