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到底还是打开了,就算是巧克力,也该拆开看看,他担心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收到第二份来自沙德、来自切尔西一队球星的礼物了。在爸妈轻快聊天和轿车呼呼的空调声里,他低下头,在有点晃动的车里固定好礼品盒,轻轻拆开丝带,摸了摸宝蓝色丝硬纸外壳上沙德意外很圆润幼稚的签名,下意识微微翘了翘嘴角,而后捏住纸盖两边,打开了它。
“梅森?”
喊了他两声都没反应,妈妈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他:“怎么了?”
“啊,没,没事。”
芒特这才惊醒似的,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整理好,丝带却怎么都扣不回原来精巧的样子,急得他鼻尖冒汗。他妈妈忍不住笑:
“怎么了呀?有小女孩送你情书吗?不管是什么妈妈都不会偷看的好不好?不要急了,你继续慢慢装。”
“我没有!——”芒特笑着大声抗议,刚刚还有点青春忧郁呢,现在却已经神采飞扬地笑了起来,抱着副驾驶靠背的头枕探头和妈妈说话,惹得对方惊叫让他快点系好安全带坐回去。5月伦敦又开始入夏了,一年里最好的时光拉开帷幕。夕阳是金灿灿的粉紫色,整个天空都在闪耀着。
礼品盒被他攥在滚烫的手心里,里头盖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串号码,沙德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一切都无人知晓,就好像在他胸腔内强烈跳动的心脏一样。
沙德到家前,库尔图瓦已经看了半小时阿扎尔的自吹自擂,对方兴高采烈地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英勇地靠
着出神入化的定位球技术守护了沙德的手机号,被吐槽替我欺负小屁孩真是谢谢你哦。
阿扎尔大怒:“那我要是输了,你能不和我生气?不怪我没用?”
库尔图瓦惊讶:“你还想输?”
“那我总不能演个平局吧?再说了,你要是在那儿,你肯定比我还激动!你肯定一下子就跑去守门了!才不会在这儿装模作样!(沙德满地打滚gif)”
“不,我压根就不会去,就像现在这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一句:
“你干嘛要用沙德的表情包?”
阿扎尔被气得不行,把他拉黑了,发誓这次绝交时间一定要超过一晚上。
库尔图瓦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沙德回来后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青草味,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开心——这是在草皮上玩了多久啊!和18岁漂亮小男孩在一起玩就这么开心是吧!但他不要发作,吃无厘头的18岁小孩的醋也太掉价了,他不想变得神经质,更不可以显得神经质。
谈恋爱真讨厌!他甚至有点恼了,觉得要么沙德可以待家里哪也不去、不和世界上任何人说话才好,又觉得如果是那样的沙德就不可爱,他也没有办法在更衣室里和他说话、训练场上揪他的头发,揽住他的脖子晒太阳了。
沙德回来的路上买了花,进门就挂到了库尔图瓦的脖子上亲亲他,问他下午在家里干嘛了。库尔图瓦当然不要说自己一个人很孤独,而是轻描淡写地讲他自己看完本来想一起看的那部电影,还带小狗们去美容过了。沙德遗憾地“呜”了一声,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我自己再看!找时间。”
“干嘛?”库尔图瓦把切好的苹果塞一块进他嘴里,捏住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问:“有人约你啊。”
“没有。”沙德纳闷地看他。
“那你干嘛不要我一起?”库尔图瓦撇嘴。
沙德懵了:“可是,蒂博刚看完……”
“我可以再看一遍——如果你求我的话。”
啊。
沙德眨了眨眼睛。
因为他父母是不太会逗弄他的类型(知道孩子笨),所以noansno,yesansyes,但是库尔图瓦显然是不一样的。沙德还是不太懂这种语言游戏,但他在逐渐懂库尔图瓦,这一会儿没忍住笑起来,亲亲他的侧脸,笑得更厉害了。
库尔图瓦感觉他莫名其妙的:
“笑什么?”
“没有。”沙德拖长声音:“蒂博陪我,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