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娇默不作声地瞥她一眼,小玫知趣地做了个往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敢问了。
黎星川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还是个秘密,目前组织内知情的人不多。
最好的保护是秘而不宣。
十分钟后,柳天师被一行人护送到河边。
桥面宽广,有四车道,平日流量不小,今天事出有因,特意在一公里外便一层一层拉起了封锁线,以“桥梁检修”的借口封了路。
柳天师身量不高,骨瘦如柴,年老者过瘦容易生一副愁苦相,而他脸颊微凹,却显得平和庄重,引人尊敬。
他径直走向黎淑惠,先是探鼻息、脉搏,又仔仔细细观相。
“业力回馈。”柳天师收起法器,“柳某尽力一试。”
黎梦娇有数,带着一行人退后,给他们腾出空间门。
身后的弟子次第排成一列,原地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在地上画了个繁复的符,呈圆环状,天师坐在法阵正中。
天师抬手掐诀,地上的法阵开始变亮,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光芒在圆环结构中流淌,绚丽夺目,如同太阳的外圈,远远看着,心中陡然升起崇敬之意。
正当此时,变故突生。
路灯一闪一闪,半秒后,沿着桥面,由远及近一路熄灭。最后一盏就在黎梦娇的跟前,她听见了细微的电流声,视野由亮转暗。
“哎?停电了吗?”
“我打电话去问一下。”
“不应该啊……”
黎梦娇突然想到什么。
没有灯,遍地都是暗色。
风开始吹,并不如泣如诉,反而裹挟着不加掩饰的滔天恶意。
河面被吹皱,落叶扬上天空,桥面上的新人们冻得牙齿发抖;柳天师从法阵中起身,警觉地看向某个方向。
视野变得越来越暗,夜色浓郁,处处渗透着不详与晦暗。
一声很轻的“呲”,路灯忽然单单亮起一盏,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季望澄出现在灯下,面容清隽矜冷,风衣外套裁剪利落。
暖箱光线为他编织柔和的背景,而他微微一颔首,居高临下的姿态,瞬间门打碎这种假象。
他看向担架上的黎淑惠:“把那个给我。”
新人们面面相觑,柳天师和黎梦娇面色凝重。
双方僵持了几秒。
季望澄视线一转,黑影如疯长的杂草般自地缝冒出,密密匝匝地裹住整张担架床,形成一枚巨型黑色蚕蛹。
柳天师眼疾手快,抬手将黄符拍在担架床上,口中飞速念诀,不到眨眼的功夫,黄符剧烈燃烧,将密不通风的黑茧炸开一个洞!
黑影生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修复洞口,但黎梦娇的反应更快!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身形一动,鬼魅般出现在担架床边上,一把捞走人事不省的黎淑惠,瞬息与黑茧拉开安全距离。
季望澄淡淡抬眼,望向她。
“你要阻止我吗?”他问。
黎梦娇反问:“你想做什么?”
季望澄只是伸手,对她摊开掌心,轻抬眉梢,态度依然平和:“拿过来。”
黎梦娇坚定摇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