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验孕棒带着两条横杠出现在眼前时,商明宝懵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月月事有点推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测一测。验孕棒倒是从婚礼前就常备的,可惜一直没用过。这会儿测出两道红线,她呆立住,第一反应是试纸是不是过期了?
essie今天正好找她述职,端了两杯咖啡在手,靠身体把门顶开:“我说……”
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清呢,就见商明宝一把抄起什么攥到了手心。
“哟,什么秘密?”
商明宝摇头。
essie把咖啡递到她手边:“你爱喝的西班牙拿铁。”
商明宝头摇成拨浪鼓。
essie:“不是你让我给你带的吗?”
商明宝跟她玩哲学:“你不懂,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时前的我了。”
心神不宁地跟essie碰完了下周要提交给董事会的运营报告后,商明宝片刻再难忍耐,提包走人。两步后她如梦初醒,把那个35的铂金包塞进佣人怀里:“换个轻的来。”
孕期不能提重物,birk也不行!35的birk更不行!
佣人给她换了只25号kelly,特意掂了自重最轻的稀有皮,睇着她将一团纸巾塞了进去。那里面显然包着什么东西,但不在佣人打探的范围内。
照常是司机送她回家,点上引擎后却听她吩咐一句:“过路障时慢一点。”
顶级豪车的避震性能自不必提,若非特意留神很难感受到,但司机还是应允了一声,以为是她这几天头痛的缘故。
回了家,商明宝守口如瓶,甚至没将这事告诉给苏菲,只一心一意等向斐然回来。
“周教授今天退休宴,你忘了?”苏菲提醒,“他今天没个九十点钟回不来呢。”
周英澍桃李遍天下,国内现如今分类演化方面的大佬多少都跟他沾点儿关系,但所有人都公认的一件事是,向斐然是这些人里最前途璀璨的一个。
国家院士名单中,周教授是唯一的植物分类学家。院士是终身的,但那之后呢?共和国的院士里不能缺少植物分类学家——哪怕只有一个——人们说这是他毕生奉献后最后的坚持,但最终会情况如何,恐怕要在很远的未来才能知道。
退休宴亲密而热闹,周英澍爱喝白的,学生自然投其所好,只有向斐然以茶代酒,是席上唯一滴酒不沾的那个。
向斐然当年大二入的实验室,是年龄和辈分最小的那个,现如今title一堆也不妨碍被师兄姐们调侃:“怎么,这么不给老师面子?”
向斐然略勾起唇,坦诚交代:“戒烟戒酒有段时间了,为了要孩子。”
又酷又乖的人很容易被逗,听他说完,余下人果然七嘴八舌地逗起来,有问生几个的,也有问男孩女孩儿的,还有的干脆祝他龙凤胎的。
向斐然端着茶盏的手很稳,对这些起哄照单全收不
予答复(),以免给他们变本加厉的机会?()_[((),只等着周英澍的话。
周教授岂能舍得他举杯太久,举盏与他碰了一碰,说:“你虽然身上背了这么多项目,但也要顾好头尾,分清轻重,别打着科研的幌子不回家。”
向斐然勾起唇笑一声,人不在跟前也有股自然的允诺之意:“不会。”
周英澍晃点手指:“你小子天天改我鉴定,将来你小孩长大了,迟早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向斐然又回了个“不会”,“他没机会,除非那个植物从发表时就被分错了科属种。”
周教授:“……”
酒过三巡,话题聊开了,师姐感慨:“真想不出你当爸爸的样子。”
向斐然这次颇为认真地请教:“为什么?”
“因为你酷啊!”几个前辈异口同声,“谁能想到你给小孩换尿不湿啊!”
话题便一路歪到了什么尿不湿更好上。等到驱车回程时,向博不仅知道了什么牌子的奶粉、安全座椅、婴儿车好,还预先被交代了一堆过来人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学历高就对孩子智商抱有过高的幻想,否则拿到成绩单时很有可能被气死——双博导家庭配置的师兄如是说,并展示了小儿子三十八分的数学试卷及自己大晚上气血攻心被送进急诊室的就诊单。
到家已是十点,夏夜静谧,庭院里花草丰茂,虫鸣像摩斯密码般长短。
客厅的灯亮着,商明宝坐在沙发上,佣人们得了交代已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