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这药丸,便不是用来养身的,而是避子的。
她年纪小,去岁才及笄,若在此时怀孕生子,不仅于身体有损,经受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
祝晴行医多年,遇见过无数类似的情况,但凡年纪轻轻的妇人,在生产时很少有不受罪的,更有甚者,还会难产而亡。
为了女儿的安全,祝晴特意配制了避子丹,叮嘱觅瑜,在洞房花烛夜后的六个时辰内服下,往后每隔一段时日服用一次,如此便可确保无虞。
至于什么时候停药,她没有给出具体答复,只道如果情况允许,便服上个三四年,否则见机行事,毕竟在皇室里,子嗣还是很重要的。
觅瑜也不想怀孕,她与太子尚不熟悉,就要为其生儿育女,她实在有些害怕,就算她的娘亲没有这么做,她也会给自己配药的,这是她唯一能够做主的事情了。
她的终身大事由不得她选择,她的“短身”,她还是能选一选的。
梳妆得差不多时,外头有宫侍来请:“太子殿下在膳厅等候太子妃用膳。”
觅瑜应了,离开寝殿,在宫侍的领路下前往膳厅。
到得厅中,但见一道人影凭案而坐,身着一袭玄衣,手里拿着卷书,仅仅是坐着,就彰显出东宫之主的贵重,教人不敢逼视。
听见宫侍的禀报,盛瞻和放下书,起身迎向她:“昨晚休息得可好?”
觅瑜有些受宠若惊。
在她成亲前受到的教导里,太子妃见夫君的每一面,都需要请安见礼,没想到他主动向她问了好,把她一早准备的说辞全部打乱了。
她只能临时回应:“殿、殿下安好……我还好,休息得还不错。”忙中出错,连妾身的自称都忘了改。
害羞的情绪倒是没有飞走,她在回答时又一次想起了昨夜情景,又一次发烫了双颊,只得寄期望于自己不要脸红,以免被他看了笑话。
好在盛瞻和没有在意,微微笑道:“那就好。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不要憋在心里。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回觅瑜应对得比较得体了,福身道:“是,多谢殿下恩典。”
盛瞻和没说话。
觅瑜心里有些打鼓。
难道她回答错了?她不该一句谦辞也不说,就这么直白地应下?
还是她表现得太生疏了?他们才新婚燕尔,在夫妻与君臣之间,她更应该偏向妻子,而非臣子?
思及昨晚他情动时展现出的模样,以及他在自称时用的“我”,觅瑜大胆猜测是后者,漾出浅浅的笑容,看向他道:“殿下不是在等纱儿共进早膳吗?”
盛瞻和果然跟着露出一个笑,道:“纱儿说的是,我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