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兄长罢了,何时这般小心眼了。
沈敬安连忙上前,想要接住林凝素的双臂,扶持她下马。
他方才本想上前将林凝素的马制住,没成想林砚先来一步,不过,人毫发无伤便好。
“阿素,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沈敬安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说道。
“我没关系的,又不是没经过马匹受惊的时候…。”林凝素浅声道。
她才一下马便被抱住,还未等转身。所以她此刻正面对着林砚,这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冰冷的眼眸中似是审视,又似什么都无。
那颗脖颈下的红痣仍旧明晃晃。
【这样念着沈敬安,为兄便拆了他的骨头制成如意,供你天天把玩。】
喑哑沉郁的声音响在脑海,林凝素心中一惊,额间瞬间发了细密的汗珠,她立刻将沈敬安推开。
“嗯?阿素,怎么了…。。”
她脑中纷乱,没听见沈敬安的询问,只是仰着头,定定地看着林砚,企图从这人波澜不惊的面孔上找出过往的痕迹。
林砚薄唇轻扬,笑意瞬间化开了所有的冰,他抚上少女的下颌,柔声道:“凝素,是怕了吗?先回主帐吧。”
这一声温润的问候让林凝素的神魂逐渐回归。还好,还好,如今只是兄长罢了。
日后也只能是兄长。
沈敬安自然不懂二人间的风波,但他知道林凝素定是被吓着了,心下亦有些愧疚,早知便在主帐那边找些顽闹的,不来这危险地。
沉默间,旁侧忽然传来一声细小的抽气。
是阮清,她面色苍白,正捂着自己的右臂,淡色的襦衫已经破口,并被血水染红。
“啊…。”
“表姐,我这里有随身的止血药。”许融行军打仗,这种伤药几乎不离身。慌忙之下,他下意识想掀开阮清的袖衫,却又意识到男女之别,此举不妥。
不知何时,林砚下了马,来到阮清身边,问道:“阮姑娘,可还能行走。”
阮清向林砚摇头,道:“不过皮外擦伤,没什么大碍。”
林凝素看着二人和谐的互动,方才悬起的心又落下一些。
猛虎爪利,若是被抓着,非得伤筋动骨不可。那伤口瞧着骇人的很,而且还在汩汩渗血。
林凝素亦连忙走上前,想要从许融手中拿过小瓷瓶。
却被躲了过去,直接碰了个空。
许融拧起眉,目光锐利,戒备地盯着她:“做什么?”
林凝素愣了片刻,随后便明白过来。这人是怕她将这药扔了不成?
“主帐离此地需得一刻钟路程,许将军是觉得你的表姐同你一般,满身伤痕依旧能在沙场拼杀吗?”
也罢,谁让她儿时的确做了许多糊涂事呢。
随后,在许融略显错愕的神色中,她再次夺过药瓶。
几个男子都默契地背过身,她轻慢地替阮清的手臂伤口撒药粉。
“这药金贵,只需三下便足矣。”阮清皱着眉,看着伤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