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娘子把阮亭赶出了阮家,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甄远山自然是盼着小两口继续走下去。
甄远山沉声道:“你是甄家的女婿,那就是甄家的半个儿子,阮亭,以后甄家就是你的家。”
徐氏跟着劝道:“是啊,你与玉棠和和睦睦的,两个人共同经营着这个小家,等你们去了京城,安置妥当了,再有了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偶有吵闹,那也是正常的,你们伯父这么大的年纪了,我还与他时不时拌几句嘴呢。可拌嘴归拌嘴,不能损害了彼此的感情。”
虽大晋朝夫妻和离并不少见,然身为长辈,他们盼着阮亭与甄玉棠的亲事不起任何波澜。
阮亭出了声,“让伯父、伯母费心了。玉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用了膳,甄远山把阮亭叫去了书房,商量进京赶考的事宜。
徐氏打听着,“玉棠,王娘子闹腾着要把阮亭赶出阮家,像她那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黏上阮亭了。阮亭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可不能心软!”
甄玉棠:“阮亭已经把户籍迁出阮家了,也就是说,他不再与阮家有任何关系。他还去县衙里写了一份契约,上面有他与王娘子按的指印。契约上罗列的清清楚楚,即便王娘子反悔,也无济于事。伯母,阮亭并非愚孝之人,若是王娘子一而再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不会心软的。”
“这个法子好,不愧是读书人,有了契约,不管王娘子怎么闹腾,她都占不了上风。”
徐氏道:“王娘子硬是要让阮亭与你和离,这孩子都没答应,可见他心里是有你的。虽然他那个亲娘,不成气候,但阮亭与王娘子分了家,以后你也不用与王娘子住在一起了。”
“玉棠,即便你心里不舒服,觉得受了委屈,可是,伯母还是希望你能与阮亭好好过下去。阮亭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能拿的出手,最重要的是待你很不错。女儿家和离了,再嫁人,不一定能找到更为出色的郎君。”
这些道理,甄玉棠自然也清楚,只是,她一直没有做好决定。
阮亭被王娘子赶出阮家,其中相当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她,若是她再与阮亭和离,那是彻彻底底毁了阮亭的名声与仕途。
阮亭的抱负,她最是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只为自己着想。
甄玉棠“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伯母,王娘子掉到了茅厕里,可是大堂哥做的事情?”
徐氏:“是他。这孩子,先是让他身边的那个小厮故模仿鸟叫,叫了几声,把王娘子引出来了,然后小厮摸黑把王娘子推到了粪坑里。她在里面待了好大一会儿,才被那些下人们发现。”
甄玉棠噗嗤笑了一声,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场景,可不用想就知道王娘子有多么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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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甄玉棠与阮亭没有回去,留在了甄府。
樱桃收拾着床褥,“小姐,姑爷晚上住在哪里呀?若是你与姑爷分房睡的消息传了出去,未免影响不好。”
樱桃说的没错,这是在甄府,还是要遮掩一下。
甄玉棠道:“屋里有贵妃榻,你去多拿一床被褥来,让阮亭睡在贵妃榻上好了。”
甄玉棠沐浴后,换上了寝衣。
阮亭回了房,不知甄玉棠今天晚上会不会把他赶出去歇息?
甄玉棠指着贵妃榻,“这就是你的床。”
“屋里烧着火盆子,给你的被褥也是新的,睡在贵妃榻上也不冷。”
得,甄玉棠虽然没把他赶去客房,但也没与他睡在一起。不过,好歹有进步。
阮亭没有异议,答应了。
他去了另一间屋子沐浴,回来的时候,素白的寝衣穿在身上,墨发披在身后,深邃的轮廓显得柔和许多,清隽俊拔。
临熄灯前,甄玉棠“威胁”的道:“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睡觉。”
阮亭勾了下唇,这是他第一次与甄玉棠歇在同一间屋子里。
甄玉棠吹了灯,屋子里突然暗下来,没有一丝光线,她摸黑回到拔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