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灯火通明,因为要走红毯,沈知意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晚宴时间又被叫去看拍卖会,一回来就饿得发晕,趁着裴彧换衣服的空档,小声对管家说,“我饿了。”女管家一笑,眼角的细纹很柔和,“想吃点什么?”“随便弄点简单的吧。”“简单的?”管家笑了下,“那我下厨吧,不如阿姨做得好吃,你别嫌弃。”“怎么会,”沈知意换了睡裙,斜斜靠墙,忽然好奇,“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七年了。”不知她是随口一问还是好奇裴彧,但总归对裴彧不怎么了解,管家有意把话题往上引,“从裴先生掌权开始,我就来这里工作了。”这偌大的庄园就住了裴彧一个主人,空荡至极,沈知意被她的话勾起好奇心,便多问了些,“以前这里住的人多吗?”“多啊,”管家说,“裴先生的父亲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那时都住这儿,裴先生是最小的一个。”裴彧竟有这么多兄姐?沈知意想起那晚山上他倚车远眺的姿态,萧瑟寂寥,难以想象他其实在一个热闹非凡的家庭长大。“裴先生很辛苦的,这几年才好一些,”管家端了碗小馄饨过来,瞧见旋转楼梯上慢悠悠往下走的人,压低了声音,“沈小姐对他好一些吧。”沈知意也看到了裴彧,他正垂眸下台阶,长腿迈动不疾不徐,未仔细打理的头发松松地垂着,少了几分锐利,那份苍白病态却又冒出头。望着他片刻失神,裴彧已经走到跟前,屈指碰了碰她颈侧,“发什么呆?”“没,”沈知意自知失态,匆匆转身在餐桌旁坐下,“你要吃点东西吗?”“不用。”裴彧不吃东西,但也在餐桌旁坐下了,懒懒支着下颌,眸光虚虚落在她身上,几乎没有挪开过。半晌,倒了杯水给她,“清口。”吃了点东西后明显有精神许多,沈知意朝他笑笑,乖觉地汇报明日行程,“明天要补拍一场夜戏,应该回不了华庭了。”她不说裴彧也一清二楚,没表露出来,明知故问,“忙到几点?”“十点多吧,”沈知意也不确定,怕他一直等,忙说,“真的赶不回来。”这话落到裴彧耳中却像强调,好似他会逼她回来一般,神色冷淡许多,“随你。”没再多说,上楼休息。今天走红毯的高跟鞋有些磨脚,沈知意没那么快休息,向管家要了枚创可贴。“不用叫医生吗”管家忧心忡忡,“都出血了。”“不用,”沈知意朝她笑,“哪用那么麻烦。”说得轻松,还是挺疼,尤其是上楼梯抬腿时总是拉扯到那点伤口,总疑心会将伤口扯得更大,她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没留意到二楼的房门被打开了。裴彧一出来就瞧见她乌龟爬似在楼梯上挪,眉尖蹙起,“怎么了?”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沈知意赶紧加快动作,“没什么,我——”“别动。”裴彧已经看到了,眉头皱得更紧,语调也冷下来。也是奇怪,两人离得不算近,他是怎么一下就发现的?沈知意站在原地没动了,下一刻他走到跟前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用的居然是抱小孩的抱法,手掌稳稳托着她腿根,她吓得连忙揽住他脖颈,脸都红了,“我自己可以走。”“沈知意,”他有点无奈的样子,留给她一半侧脸,“你真会惹我生气。”一口黑锅盖下,沈知意不出声了,心里却不承认这个罪名。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她现在有点同意管家的说法了,裴彧确实经常不高兴,他怎么有那么多气可以生。把她放到床上,裴彧蹲下来仔细瞧她脚踝,创口被盖住,但周遭还有磨出来的红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显眼,越看他脸色就越差,“怎么弄的?”“高跟鞋磨的。”脚踝被他握着,沈知意不太自在,悄悄抽回来,“很快就好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你怎么还不睡?”“有东西忘给你。”“什么?”裴彧仍然蹲在她身前,微一抬眸,唤她,“过来。”沈知意弯腰凑过去,余光瞥见他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紧接着脖颈一凉、一沉,蓝钻流转的光华闯进眼帘。她怔怔望着,“你——拍下那个压轴品的是你?”指尖轻轻拨了下吊坠,裴彧随口应了,问她,“:()顶级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