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家跟沈家联姻也要换人咯?没娘的孩子真可怜呀。”
卡座中央的钱筱筱听着她们你一嘴我一句聊的火热,无一不是在嘲讽初央被家里抛弃,心情愉悦又开了两瓶酒。
其他人察言观色,聊得越发火热。
半天插不上话的林荔终于觉得有点不对。
她们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初央是哪里得罪她们了吗?
林荔看了看身边的陆洋洋,两人借口去厕所,路上陆洋洋拉着她胳膊低声提醒:“以后别在钱筱筱面前提初央,她们是死对头你不知道吗?”
“啊?”这个她真不知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钱筱筱很不待见初央,你以后克制一下,”陆洋洋说,“不过初央回来干什么?周家都快被周夏栀跟柳云华吃干抹净了,她回来有用吗?”
周川鸣刚死了老婆就二婚还帮人养女儿,周夏栀也就是个继女,却在周家享受着独一无二的宠爱,每每出席重要场合都让周夏栀出尽风头,甚至还把跟沈家联姻的机会给了她,周鸣川摆明了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柳云华母女。
尽管如此,背地里钱筱筱为首的这一群人根本不会搭理周夏栀。
她们恶心周夏栀这样的存在。
一个继女,无痛衔接享受着人家积累的资本,躺在别人尸体上吸血,轻而易举地获得自己原本不可能拥有的权利与资源,竟然还踩到她们头上来。
“你一会儿回去不要再提,尽量配合她们说话就行。”陆洋洋再三叮嘱,“阿姨说了让你跟钱筱筱搞好关系,好不容易拿到的机会,你可别搞砸了。”
“嗯,我明白的。”虽然她不太理解,但林荔知道陆洋洋是为她好,乖乖应下,再回到卡座的时候她们已经换了话题。
***
二楼包间。
孟泉说赵松果还得一会儿才能来让她们先吃,初央早就饿了,一边听孟泉念叨一边吃饭。
巴黎没什么正宗中餐,六年下来,初央就没吃过一顿合心意的饭菜,菜刚端上来她就开始忍不住分泌口水。
一盘清蒸鱼,还散着热气,初央慢条斯理拆着鱼,鱼肉滑嫩,味道鲜甜,火候刚刚好。
“以前她们可不这样,每次出去玩都吵着闹着要我递邀请函,今天是周五!周五晚上不出来嗨能有什么事!松果儿还是个加班的社畜都说要来玩!什么意思嘛!”
初央把一条鱼正反两面拆干抹净,只剩下一条干干净净的鱼骨平躺在白色瓷盘上,鱼上原本的葱丝被扒拉到鱼骨两侧,盘中乍一看像是棺材,鱼骨正是尸体,两侧的葱花则是尸体旁边的鲜花,有种莫名的美感。
“艺术啊!”孟泉大惊,赶紧掏出手机拍照留恋。
赵松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孟泉撅着屁股拍菜的场景。
“松果!来看看咱爹的作品!”
赵松果先把沉重的包放到边上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坐下,眼下青黑明显,仿佛跟初央一样刚飞完十一个小时,拿起筷子跟初央和孟泉打了招呼就开始干饭。
餐桌上除了精力旺盛的孟泉掌管话题,她俩主打的就是一个干饭。
孟泉不太饿,干脆给她们夹菜投喂。
“咱松果儿又瘦了,来吃点肉,这大牛骨头老好吃了。”
赵松果直接上手抓着吃,肚子半饱才有精力唠嗑,“我那杀千刀的领导今天又诈尸了,加班加到现在,他一定是没有性生活吧,不然不可能晚上十一点还工作。”
赵松果也是她俩的学妹,比她们小两届,学的法学,两年前保研留在本校,现在研二在导师熟人律所实习,是导师朋友的狗腿子一枚,拿着三位数的月薪任劳任怨服务领导。
大学毕业赵松果去法国旅行,初央领着她玩了一圈,那时候两人关系就挺不错,之后初央在巴黎,她回国,始终保持着线上交流。
初央在国内的人脉基本上断了个干净,毕竟是六年,没有来往的漫长时间,再好的关系也会消磨,现在她能算得上朋友的也只有孟泉跟赵松果了。
“你在哪个律所工作?”初央问道。
“新云,”赵松果说,“导师的朋友,我怀疑我只是导师还人情输送到事务所的免费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