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条很不起眼的街口,对面是一家西班牙风味餐厅,装修风格是满满异域风情的蓝黄红,鲜艳的颜色充满活力。
朝岸宁安静了,他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冲栖南要了根烟。
十字街口人来车往,路边的霓虹灯跟其他街口并没区别,静静立在路边,灯光昏黄。
栖南身上穿着西装外套,朝岸宁的外套放在车里,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弯腰靠着栏杆抽烟,衬衫背后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衬衫下面塞在西装裤腰带里,劲窄的腰线浮得更明显。
有一瞬间,栖南觉得,关于夜晚的落寞,都被眼前的人吸走了。
朝岸宁变了样,变得模糊,变得不一样,变得不像个小弟。
这种感觉让栖南感觉很不舒服,像肺里闷了口水,压着肺泡,不能顺畅呼吸。
朝岸宁的注意力还在西班牙餐厅大门上,那之前还不是餐厅,而是一家高档会所,而会所地下,就是不见光的少年地下拳馆。
地下拳馆里打拳的,都是十八岁左右的少年,一天又一天,一开始还懵懂迷茫困惑痛苦善良的少年眼里慢慢染上杀意跟血腥,朝岸宁也不例外。
他身上的血腥味跟戾气,是这几年才慢慢被磨掉的,不能说被磨没了,是被他压在了角落里,他藏着呢。
但那晚对栖南的失控,被他压住的不受控的情绪还是蹦了出来,差点碾碎理智占了上风。
当年地下拳馆第一负责人被抓捕时拼死反抗,打伤两名警察后被当场击毙,第二负责人赖健逃了,后来主动自首,被判十年。
前几天朝岸宁听唐吉说,赖健在狱中表现良好减了刑,算算时间,大概就快出狱了。
没关系,出来了也没关系,能让他再进去。
“小宁,小宁……”
栖南叫了他两遍才有反应,他顺着朝岸宁的视线,隔着人车望向对面的西班牙餐厅,问他:“你想去吃西班牙菜吗?”
朝岸宁吐了口烟,摇摇头:“不吃,味道不喜欢。”
“那我们走吧。”
车就停在路边,栖南感觉出朝岸宁情绪不对:“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
朝岸宁说了声“好”,他一根烟抽完还想抽,伸手冲栖南要,栖南拍掉他张开的手,不给他烟,说了句“没有了”。
“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兜里还有半盒呢。”
栖南掏出兜里的烟盒跟打火机,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摊开空空的双手:“现在没了。”--
朝岸宁还跟往常一样,表面上嘻嘻哈哈,饭桌上还会说几个笑话逗人开心。
三叔跟景叔能感觉到朝岸宁的反常,栖南也能感觉到。
栖南只以为朝岸宁是因为露台上的事,并没有跟西班牙餐厅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