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真好。
卡尔越发大方了,说完了成熟的话题,他们又在飞机上玩了一会儿简约版国际象棋,感觉在没电视的地方这格外妙趣横生,一边说了很多拜仁从前和现在的事,一边笑着询问对方多久没玩了怎么下得这么古怪,然后就开心地落地报道去了。
报答时拉姆和每一个人介绍他,卡尔则是学着成年人的样子看向工作人员的眼睛和他们认真介绍自己,这效果挺不错的,每个人都对他报以微笑了,他们对他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更尊重和随和,仿佛他不是第一次来,而是一直在队内似的。他也记住了很多名字,这让他迅速产生了一定的归属感。
而且最棒的是他在这里真的不是尴尬无门的外来户,他从来都是拜仁的一份子,而国家队内有这样多的拜仁球员。
放完行礼后他们到专门拿来给球员当活动室的大厅坐坐,国家队队长巴拉克正半坐在沙发靠背上、撑着手扭头和后面的人说话。这姿势虽然说话不方便,但看起来很英俊潇洒,而且方便他随时和推门的人对上视线。
不过只对视了一秒,卡尔今天还是没看清他瞳孔什么颜色,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不知怎么回事,下巴上好像刮了一道疤,然后就被从不知道哪里蹿出的巨大的一个小猪搂住了。
“啊,是我们的小karli!天哪,虽然长高了,但上次没看清,这么看你好小啊,你看你的脸,你还是个宝宝呢!菲利普你看他,他还是个宝宝呢?我入队时候也这么小吗,不可能吧,不可能。哦,接到电话是不是被吓坏了?要不是我是昨天的票改不了,我也要今天和你们一起来……菲利普你们肚子饿吗?吃过东西了吗?karli,你要不要吃东西?”
“还行,晚上一起吃吧,不过要是有甜点的话我去拿点来。”
拉姆毫无拯救卡尔的意思,笑着从他们身后绕过去,脱了外套挂起来。
诺伊尔。
卡尔一边被捏得毫无还手之力,一边确信施魏因施泰格是他生命中新的诺伊尔。
“少搞小团体。”巴拉克一副球霸样,一点都不亲切,随手把掌心中正颠弄的台球冲施魏因施泰格的后背砸来:“新人来了,还不先和大家问好,讲点礼貌。”
施魏因施泰格被砸得嗷了一声,伸手揉后背,卡尔也赶紧小海獭揉自己的脸试图恢复,不过施魏因施泰格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又换成站侧面揽住卡尔的肩膀:
“好好好,先和我们的队长打招呼——米歇尔,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不是今年才输过一次嘛——哎呦!不能再砸我了,真不能再砸我了,我脑袋被你砸笨了怎么办?”
卡尔终于看清了巴拉克的眼睛,这一会儿是灰蓝的,显得很清透的样子,和赛场上好像不一样。他和对方握手,巴拉克打量了他一会儿,伸出滚烫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晃了晃,就松开了,哼了一声,冷笑道:
“这不是会说话吗?”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卡尔略感忧愁,都不知道对方这嘲讽从何而来呢。
施魏因施泰格继续搂着他走,下一个是卡恩,对方虽然在那次德国杯比赛里被卡尔绝杀得不是一般破防,跪在草坪上喊得感觉能随机震碎三块玻璃,但赛后就面对媒体说觉得卡尔是可塑之材,应当入队,现在对他也还算和蔼。
虽然笑话了两句他的头发打理得这么油光水滑做什么,小女孩似的,伸出手掌给下马威似的啪啪拍了两下,但看到卡尔的头发静电后像他的一样飞翘了起来后,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亲昵地把他抓过来盘了一通,啾一把脑门后松开了:
“这样好看,玩去吧!”
施魏因施泰格一边赶紧帮卡尔努力把头发压回去,一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天,奥利弗,你就嫉妒我们卡尔长得年轻漂亮吧,那也不能这样啊!”
“放你爹的屁,我给你惯得没边了。”卡恩十分粗放地给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施魏因施泰格痛苦地哼唧:“宝宝,等我带你转完,我岂不是要上担架啊……快扛着我,快,快……”
卡尔真的赶紧扶住他后,他却又忍不住笑开了。
“完蛋了啊。”他和大家说:“我一下子回想起来,我以前也是这么青春纯洁可爱的孩子,可是呢?自打进入一线队,我就被你们同化了。我好难过,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嗷,不要砸我!卡尔还在这儿呢,你们下得去手吗,不要砸我!”
“放屁!”这下是真的很多人都开始嘘他了:“不要以为你不是最小的那个就能岁月史书了,你刚入队就是调皮捣蛋鬼好不好,是我们一直惯着你!”
施魏因施泰格满脸严肃地和卡尔小声说悄悄话:“抹黑,这都是抹黑,不要听。”
卡尔忍不住笑出声,眼睛亮亮地看他,被对方又宝宝宝宝地嚷嚷着揉了一通。
不过确实除了拜仁的大哥敢砸他踢他,别的人都很友好客气,而且现在队里年轻球员是真的多,卡尔虽然还是小得很出众,但好歹比十七岁未成年勿入三十岁中年男士棋牌室好多了,又有施魏因施泰格一直像个活宝一样在旁边蹦,感觉还挺好的,坐下来吃甜点时很开心地弯着眼睛继续听他们说话。
波多尔斯基来得迟,不过不是迟到,他和施魏因施泰格一样是昨天就到柏林的,只不过好像睡午觉去了,现在才满脸倦怠地进来。队里热烈欢迎新仁的氛围让他感觉有点格格不入,而且主要是平时他应该一进来就和施魏因施泰格坐一起玩的,但现在对方正忙着搂住卡尔,在那儿讲拜仁的青训笑话:
“我实在不想被记迟到,好不容易从墙头上翻了过去,卡尔正好在下面捡球,抬头呆呆地看着我说:‘裤子,洞,不对,哥哥,你球裤上……好大的洞……’”
“我赶紧骂了一声,低头看我内裤还在不在,不会蛋都被他看到了吧!幸好,内裤还是很完整的,可问题是,球裤真的挂开了,好大一片红的还飘走了,挂在旁边最高的那个铁丝网上,像一面旗一样展开了,然后我再一看,球场那一头,好多人手指着在喊说教练快看,教练像一头鼻子喷气的红色公牛一样冲我跑过来——你们没法想象他有多生气,要不是卡尔当时抱着球在那儿吓哭了,说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先生,他连裤子都没有,好可怜!让他穿条裤子吧!我肯定已经被原地揍死了,真的……”
大伙哈哈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连一直酷哥到不行的巴拉克嘴角都认真听着,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靠在那儿端起杯子喝水,仿佛在透过捂着脸的卡尔和脸都笑红了的施魏因施泰格瞥见了两个童年时的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