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错马而过,却并未就此停止,只待够了冲刺距离,立刻又是发一声喊冲向对方。如此七八次之后,十人组里还剩下五人,完颜康却也不再如方才那么光鲜了,黑加上肩头、手臂,大腿处都有了几处白印,地上扬起的尘土糊了满脸,又被流下的汗水浸成了道道泥印,狼狈且狰狞。他的喊杀声也不如开始时那么清晰,而是一种发闷的嘶哑。&ldo;康儿!停手!&rdo;完颜康正要再战,却听场外有很喊。&ldo;爹?&rdo;完颜康勒住了马,剩下那五人也及时停手。&ldo;与我来!&rdo;&ldo;是。&rdo;扔了白蜡杆子,完颜康甩蹬下马,将疆绳扔给了仍坐在马上的怀恩,跟着完颜洪烈去了。&ldo;呼……&rdo;呼气声本该是很轻的声音,但此刻却重到吓人,只因为当完颜康离开时,在场的人同时那般呼出了胸中憋闷的气,即便欧阳克也是如此,不过他并未如某些仆役般虚脱般的做倒在地,更不会如那些丫鬓一边嚎陶大哭了起来,只不过,他也是满手热汗,心跳如鼓……看了自己汗渗渗的手心两眼,欧阳克忽然用轻功掠上了院墙,几个起纵,便以最快的速度一条直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ldo;扑纸!磨墨!&rdo;有姬妾上来要帮他擦去汗水,他却躲开了,且一边命令着一边直奔书房。姬妾们虽然有些莫名,但并未出声询问,而是老老实实又兼手忙脚乱的帮他布置好了,欧阳克站在书案边,握着毛笔,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蓦地一睁眼,便作起画。此刻,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撤,神情肃穆而专注,倒真像是个做学问的,而不是个花花公子了。姬妾们也好奇在欧阳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有了如此的变化,但却没人出声,只是小心的为他磨墨换水,夜深了的时候,又为他掌灯。随着广隶&ldo;康儿,你我父子,同去南边看看吧。别折腾自己身子。&rdo;那日完颜洪烈将完颜康叫走,只说了这么两句。&ldo;爹,您误会了。&rdo;完颜康解释,但完颜洪烈却摆手让他回去休息,完全以为他只是在遮掩,然而实际上,他真的误会了……与完颜洪烈谈话之后,他确实有些气愤无奈,但既然选择了作为完颜康,对于这一天的来临,还是有着心理准备的。左右算起来,他野狐岭一战时,就已经杀得够本了。即便历史无法改变,他也能够笑着赴死了,因此,待回了房,完颜康虽还些憋屈,但大体上已经平复下来了。想着自己在房里左右无事,干脆换了轻甲,去练功场活动筋骨了。而方才那般,于他来说,是很正常的演练。陕西的时候,完颜康隔三差五就会和近卫们这么来一趟。每隔十天半月的还会还要带上一些下属的军校,与士兵们对着砍。那可是在大校场上,双方全都一身重甲,便是兵刃也不再是木头的,而是裹了刃口的真家伙。虽然不再是完颜康一对十几,但以几百人对阵数倍的兵丁,每次都有死伤。便是完颜康自己,也曾重伤过。总之他到了练功场,有几个不当值的侍卫也正在练武。看世子这身来了,有人出于好奇,有人想出风头,还有人当日并没看见完颜康所展箭术,想来试试传言是真是假,总之这些王府侍卫原因各异,却目的一直的说:&ldo;世子一个人怕是无趣,不如我们来陪世子比划比划?&rdo;有送上门来的陪练,完颜康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些侍卫虽也算是有真才实学的,但原本就不是完颜康的对手,且在中都养尊处优惯了,少了血性和杀意,更是只剩下找揍的份了。因为先是一对一的步战,但都是三下五除二便被料理了。完颜康便让他们一对多,此时的人已经比初时多了许多,有的人已经看出完颜康的身手了,放手不战,但有的人却起了性子,也忘了身份之差,真的就来了一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