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倒是不介意她的礼物,甚至还想调笑一句。然而,她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主动得异乎寻常。不仅如此,她用双臂紧紧拥住了男人,颤抖的手指仿佛紧扣着溺水时的浮木。终于,这漫长且纠葛的一吻结束了。西索听到她在耳边说“快点,我要你。”“嗯?”他挑眉,很有兴致地问,“今天很主动嘛。”“或者做点其他的事情也可以。——喝酒。战斗。或者打晕我,都可以”优娜抬起头,对他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眼,还是那样晦暗而死气沉沉,“不,还是直接打晕我吧,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那怎么行呢~”西索笑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让你昏睡过去。来吧,回家吧?”优娜的意识,在回忆与现实之中涣散支离。她意识到,西索的指甲尖而长,划过颈侧,便在留下一道红色的线。她盯着一盏灯,五指慢慢绞紧。烟灰缸里,新丢进去的烟蒂还未彻底熄灭,一缕白烟飘扬而起。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夜风停了。“感觉如何?”西索笑眯眯地问。优娜半阖眼眸,疲累地说“嗯。不错。”——太好了。——她现在没有精力去考虑米克的事情了。——不会再回想起任何关于米克的话了。“我这么卖力,不考虑给我一点奖励吗?”“啊?”优娜迟疑了一下。“奖励啊……”她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扭熄了,艰难地摸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飒的抽出一大叠钞票,递给西索,“给你的。拿去花吧。”西索…………?032032身体的疲惫,让优娜沉沉地睡了一整晚。但是,天将亮的时候,她却提前醒来,并且再也无法入睡了。她睁着眼,望着黑魆魆的吊灯,眼睛一眨不眨。不知为何,身体越疲惫,精神却越紧绷。此时此刻,她无法自控地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在她的生命之中,她确实曾遇到过一个叫做米克的人。那时,她与一个叫做汉斯的男人相恋了。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钢琴家,一双手漂亮的像艺术品,弹出的钢琴曲最能打动人心。汉斯带着优娜回到家族的庄园,向她一一介绍自己的家人。年迈严肃的父亲、年轻美丽的母亲、以及——“优娜,这位是我的弟弟。”面貌已然有些模糊的、曾经的男友,笑容明朗地对优娜说,“等我们结了婚,他也就是你的弟弟了。米克,过来打声招呼。”穿着半旧衬衫的少年投来阴鸷的一眼,薄唇紧抿,神色很是阴郁。他并不理会兄长的话,自顾自地将外套的兜帽戴上,慢慢走远了。汉斯不以为意,耸耸肩“他一直是这样的,算了。”优娜问“不要紧吗?”汉斯的笑容很明朗,夏日阳光温和,庭院中的飞马喷泉流泻出清澈的水花“他是我父亲再婚时,继母所带来的孩子,与我们不是很和的来。”优娜笑盈盈地点头表示理解。因为男友无所谓的态度,她根本没有将这个奇怪的少年放在心上。她是来见汉斯的父母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表达自己想要嫁给汉斯的心愿。其他的事情,她根本不关心。所幸,汉斯的家人也很喜欢她,热情地带领她在花园里参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米克又出现了。“你叫……”优娜有些腼腆。她已经忘记了这阴郁少年的名字,“你叫什么?我的记性有些差劲。”“我叫做米克。”这一回,阴郁的少年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记住了。”优娜点点头,对他展露出柔和的笑意。米克愣了一下,他想和优娜再说些什么,却很快被汉斯赶走了。汉斯不悦地将他推到一旁,说,“有客人在的时候,不要打搅我们。回房间去吧。”优娜虽然口中说着“我记住了”,但其实她根本记不得这个没有存在感、宛如隐形人一般的少年。后来,她又问过两回米克的名字。因为歉意,她偶尔也会替米克说说话,帮他在严苛的兄长与父亲面前解围。“汉斯,到底是你的弟弟,可不要责怪他了。”“米克也只是个少年人罢了……”不过,她到底是没有正经与米克说过几句话。她遇见的人太多了,每一个都多姿多彩;那些阴暗的、没有浓墨重彩的角色,都被渐渐抛之脑后。直到——为了庆祝订婚,汉斯、优娜邀请了许多朋友,一起开了庆祝派对。到访的友人多是艺术节的朋友,长笛演奏家、指挥、钢琴家、作曲家、诗人……派对上,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优娜是最飘然的那个,因为她是今晚聚会的主角。在一众热烈的吹捧之下,借着酒劲,她大胆地吹奏了那首传说中由魔王所作的《暗黑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