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潇暗自思忖着,她的五感确实比之前强了不少,但是也还没有到比凉云厉害的地步。凉云虽然和影宫中的绝大多数侍女侍者一样都是大师中期,但因为是魔族,而且接受的是系统的修炼学习,又是猫族的人,所以耳聪目明这一方面还是要比风灵潇好太多了的。
那为什么,她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正好地……听到了这么重要而且敏感甚至可以说是机密的事情,凉云却没有听到?
风灵潇是实在想不通了,只能选择不去想,继续修炼。
因为灵刹在宫里的缘故,那两个小秀女也不到院子里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搅扰了灵刹和风灵潇——这对主子真的荒唐起来的话,也是挺让人面红耳赤的呢。
风灵潇打坐完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也确实发现灵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只是坐在她面前,有些出神地望着她。
她再度对自己的五感有了怀疑:“灵刹,你怎么在这里?我完全没听到。”
“故意没让你听的,傻瓜。”灵刹笑笑,有些失落地看着她,伸出手,把她勾到了自己怀里,只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细细看看她的脸,比刚见面的那个时候要圆润了,却还是那么瘦,那么让人怜惜,而因为双修的缘故,她那原本疏离清落的脸庞,变得越发动人而魅惑。
灵刹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当初在她怀里死撑着要起来的时候,比如在注意到她那么瘦,瘦弱地似乎有点不太健康的时候,比如,在听到她开口说,她只有两百年时间的时候。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当初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她离开的心情,在终于带着她去师父那里住下之后就平息了。她和他相爱得那么快那么自然,让他忘乎所以地以为她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只是没想到,她到底还是想起了过去。
是他们的蜜月一过,她也就没那么注意他了吗?
有时候他真想继续化作一只令人怜惜的,需要她保护的猫,这样她应该还会那样怜惜那样温柔地全心全意地呵护着他。但是,如果是一只猫,他却是没办法保护她的了。
这几天发生是事情一样一样地,都预示着,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继续平静下去。
风灵潇似乎也有些疲倦,倚在他怀里微微闭上了眼,倒是没发现他的异样:“灵刹,我发现我的五感好像比以前强了很多,如果不是像你这样故意掩藏行踪,我是绝对能发现的。”
“是么?那很正常的。”他想了想,干脆顺势抱着她倒在了床上,笑道:“这么说,那后来的法门是有用的了。我们再试试?”
“你……别这样嘛。”嘴里这样说着,还是拗不过他的动作,风灵潇乖乖地和他“修炼”起来。没想到,他却似乎又存了发泄的意思一般,和她纠缠许久,才停了下来。她平息了紊乱的呼吸,不由得有些嗔怪又害羞地撇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似乎分外地……迷人。嗯,迷人得让她心醉。
用了魅惑之术么?
“灵刹,今天到底怎么了?”风灵潇有些不安,便轻声问道。他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又把她拉进了一点。沉思许久,才道:“灵潇,如果……”
“嗯,说啊,我听着呢。”风灵潇见他如果这么久也没有个下文,便柔声道。
“如果我再变成一只猫?”
“那我天天抱着你,护着你,片刻不离地守着你。好么。”风灵潇心里好笑,他怎么忽然又这么别扭了,“不管你是谁,我都在你身边。”
“你说话算话?”
“当然啦,我骗你干什么。”风灵潇自动抱住了他,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
“那如果,你会因为在我身边而失去一些东西呢?”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但是他马上后悔了,风灵潇那温柔而深情的神色,忽然间就凉了下去。
是凉了下去,不是冷,没有丝毫怨恨,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绝望。
“失去什么?”她下意识地问,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我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我还能失去什么?”
她似乎真的慌了,也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他一时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反应。最后,她却紧紧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了他怀里。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知道了。”她带着哭腔说着,却一直在极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了什么?灵刹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嗯?你知道了?”
“她的死,和哥哥有关是不是,我们这样去找他们,是不是让别人注意了?”她终于抬起头,却已经不能自控,满脸泪痕。
灵刹心头掠过无数猜疑,但是到最后,却有一丝隐晦的欢喜涌上心头。
但他也只能帮她擦去泪水,低声道:“你是听到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戒指。”风灵潇见灵刹没有否认,心里更是确定了几分,她喃喃地道:“你是不是找到了哥哥的下落,可是因为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的缘故,哥哥他们出事了?”
“……你别乱想,什么戒指,完全没有这回事。谁跟你说的?”
灵刹真真正正知道了什么叫关心则乱了,灵潇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理智,开始胡思乱想了。是,那个茜茹的身上确实是搜到了风灵潇格外关注的戒指。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何况,知道戒指的人,在明面上,还有三公主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呢。
只是,他也知道,只要现在他越不说,越回避,风灵潇就越会乱想。如果她这样想了,到了真的知道了他们死讯的时候,她反而会容易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