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赶紧抬头抹了抹眼泪说:“没事,我就坐一会儿。”她抬起头女服务员才看清她的样子,女孩儿的一双眼睛明亮好看,但嘴角淤青了一大块,看得出还破了,脸颊也高高肿起,很明显的五指印。女服务员吓了一跳,上前赶紧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要不要我帮你报警?”“谢谢,我没事。”秦非摇了摇头。女服务员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就下班走了。秦非依然坐在台阶上,手抚着自己手臂驱散凉意。她好像在等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她望着黑色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今晚也没有好运气。路上灯光苍黄,车流不息,却也没有看见她想遇到的人。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秦非又回家了,回到那个也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的地方。回到家屋子里的碗筷碎渣都已经收拾干净,秦国强房间里隐隐传来电视的声音。秦非没有再理会任何一个人,拿了冷毛巾回房间敷脸,就这样睡了,她太累了。在七号这个重要日子里,秦非却起晚了。她顾不上脸上的还疼的淤青和红指印,急急忙忙确认带了身份证准考证放进书包,早饭都没吃就出门赶公交了。王璐在三中门口等了好一会秦非,看她还不到,再过几十分钟就要进场了,她急的打电话。谁知秦非电话也不通,眼看校门口老师已经催促着进考场,她只能关上手机进去了。秦非匆匆忙忙仅剩二十分钟就关闭校门的时候,到了。她和门卫说了谢谢,赶紧快跑进了学校去考场了。她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被检查的人,监考老师看到她的脸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同学,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没事,谢谢老师。”秦非捂脸摇摇头。她的头昏昏沉沉,脸上的伤口也疼。可能昨晚流汗了又被风吹了,她此时有些有气无力,鼻子又有点堵。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觉得今天考试可能不妙。胃里似有火在灼烧,早上没吃早饭又空腹坐了一路公交,她涌上了呕吐的感觉。强迫自己忍住,认真看题答卷子,当仍有些力不从心。好不容易待到铃响,语文考试结束,她似是解脱了瘫坐在椅子上。出了考场,太阳晒得她更是头发昏。她开了手机联系了王璐,俩人约好了在三中附近的一家面馆吃午饭,下午继续考试。王璐找到了路边等着的秦非,看她有些无精打采,脸上又一大块淤青和红印,忙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秦非还是摇摇头,没告诉她实情:“我头有些晕,你陪我先去药店买点感冒药吧。”王璐连忙应声陪她一起去了,秦非吃了药,又吃了午饭,人就有点发困。好在下午考试时间还早,她也不想耽误王璐,俩人就在附近的公园里坐着,王璐在一旁看数学,她反而打了个盹。下午的数学,秦非仍然浑浑噩噩,头昏脑胀。本就不好的数学,现在对于她来说又紧张又难受,平时记得牢靠的公式都要想很久。她觉得她怕是要完了。考试三天中,只有张倩和她说了几句话,给了点钱她,让她买饭吃。而秦国强和秦家栋她是不想看见的,即使看见了也当隐形人,他们一家子都很有默契的进行着冷战。三天的考试,秦非就这样考完了。她的感冒没好,反而加重了。她觉得她的人生时刻都像个笑话,像一场闹剧。闹剧中段结束,考完最后一场政治,她的心也沉下去。考试成绩自己似乎不用估分,就能猜到翻盘的机会渺茫了。秦非没有让王璐陪她一起回家,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等王璐搭公交走后,随便搭乘了一辆公交,坐在了窗边,她不知道这个公交要开到何处,就像她不知道何处才是她的归处。望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后退,秦非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她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他应该考的很好吧。这次的理科状元会不会是他呢,而她以后连远远仰望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夏日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照在秦非的脸上,显得她脸更加瓷白。嘴边的淤青也更加清晰,像洁白的画布上渲染了不合调的颜料。她在公交上昏昏欲睡,头随着车身的震动一点一点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机按按车喇叭对后座的秦非道:“小姑娘,到终点啦。快下车吧,就剩你一个了,我要去交班了。”秦非顿时清醒了,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走后门下车了。下车后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四周,司机好似在城中绕了一圈来到了这里。她看着站台对面尤其奢华的建筑门头上写了四个烫金大字:四季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