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端着饭菜走过来,就看见赵云澜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沉思。“这是怎么了,”沈巍温和地笑笑,“连饭菜的香味都没把你勾过来。”赵云澜随意地拉住沈巍的手摩梭着他修长的指节,却还是眉头微皱思考着什么,好一会,他收回思绪,对上沈巍询问而关切的眼神,犹疑着开口了,“小巍……”“嗯?”“老楚小郭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是不是离他修尸道的陵寝不太远。”二十九、楚恕之靠着窗沿,在火车摇摇晃晃的颠簸中陷入了浅眠。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似乎不是在火车上,而是正靠坐在庭院的栏杆上小憩。阳光正好,背后是一个青砖木瓦的朴素小屋,屋里草药飘香。院子里栽了几棵树,叶子黄了,似是深秋,下面还有些花花草草,被人打理得挺好的样子。木制的院门吱呀一声,一个清瘦的人影提着竹篮走进了院子,面容不甚清晰,衣着青衫布履,倒像是古代装束了。那个人瞧了他一眼,进了屋,然后拿了条毯子出来,轻手轻脚地盖在他身上,略带嗔怪的轻声道。怎么睡在这里呀,伤还没好,会着凉的。那声音柔和清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又似是让人分外怀念。……感觉到周围晃了晃,楚恕之睁眼,火车停靠到了一站。头顶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窗外的光线。郭长城正探过身来,拿着外套要给他盖上。看他醒了,略带歉意的说,“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楚恕之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清醒了一会,将那一丝朦胧的睡意赶出脑子,然后问,“我们到哪了。”郭长城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是连绵的山丘。“下站就是啦。”下了车,两人先去酒店放了行李,就到警察局那边了解情况。这次倒也不是出了谋财害命的大案子,就是最近城里有很多人,半夜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内容诡异,才请特调处来看看。接待员小王给这光临警署的两尊大佛沏了最好的茶,在旁边候着。上头早就吩咐过,特调处来的那可都是大人物,绝不能怠慢了。“他们说,梦里都听见了很凄惨的哭声,但是有的市民说是一个人的哭声,又有人说像是一群人在哭,此起彼伏的,听着怪瘆人的。”小王交代着情况,莫名有点紧张。眼前的男人没什么表情,眉宇间带着点天生的凶相,一身纯黑的打扮也显得格外的肃杀,往那一坐,他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周围散开。不过另一个人就柔和了很多,看着似乎还比自己小上几岁,长的白白净净,挺清秀的。那个年轻人正刷刷记着什么,抬头发现自己有点紧张,还羞涩而安抚笑了笑,嘴角带了点酒窝。他问,“那,梦里除了哭声就没别的了吗。”小王想了想,“有人说,隐隐听见什么,‘时候到了,该偿命了’,还有‘已经太久了,放我们出去……’之类的话,就那些鬼片常见的台词,他们也记不太清。”说到这,那个清秀的年轻人胸口左边口袋里,似乎有微弱的电光一闪而过,小王眨了眨眼,觉得像是他看错了。这时,一直坐着喝茶没怎么说话的那个男人开口了。“你们这附近,有那种大片的坟场或者乱葬岗吗。”“没,没有啊……”小王不安的抓了抓头发,“这边最近的墓地也在邻市了,说也是奇怪,一般每个市郊都会有墓地的,不然上坟也不方便,但是听本地的老人说,这里风水不太好,不适合故人安眠,所以一直以来这边的人都是把墓安在别处的。”那两个人又问了几句,然后黑衣服的男人站起来,道了谢,准备要走了。小王没忍住,还是问了一下,“所以说……最近的这些事件,真的是……是闹鬼吗?”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你们还是别问的好。”小王忙不迭地道了歉。一旁的年轻人却对他温和地笑了,“没事没事,不要在意,只是我们部门有规定,不能瞎说话,不然要扣工资的。今天真的谢谢你,告诉了我们很多有用的信息!”那人说话诚恳,声音又软软糯糯,好听得很,小王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不禁多看他了几眼,有点期待地主动说,“对了,需要我开车载你们去四周查看一下吗,警署有车,两位可以随意调用。”年轻人露出很感激的表情,刚要说话,门口的男人却又折回来了。“不用了,谢谢,车借我们吧,我们自己到处转转,有什么需要再联系你们。”他语气生硬,眼神也不怎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