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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陌生的环境，朦胧暧昧的记忆，以及独自一人的孤独与恐惧──这些都让晴己都彷佛落入溺水一般，某种情绪安静到令人窒息地紧紧捉住他的喉咙、用力压迫他的胸口，让他有几乎透不过气来的错觉。「那个、α、或者说是『春树（haruki）』，你在吗？」不自觉地，晴己已几乎是含糊在口中的细微声音呼喊着不久前和他融为一体的葡萄（α）──虽然知道它或者是他，不久后意识即将和自己融合，也和自己共享同样的名字，但作为一个几乎长期处于孤独之中的少年，他其实并不愿意少数不论如何都能陪伴自己的某种存在就这样消失。所以他在知道这点之后，瞒着大人、特别是不希望见到此事的母亲，晴己偷偷给了曾叫做『origα』的那个存在取了一个叫做『春树』的别名，读音和他一样、汉字却写成不同两个字的名称──『晴己』和『春树』，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是『haruki』，至少在『春树（α）』的意识和自己合而为一之前，他希望能用这种方法和他建立联系。「「我在。」」春树的回应从晴己他自己的嘴巴里流泄而出，简短地回应了他的呼唤。明明是一样的声音，但却给人完全不同、更清澈凛冽的感觉，美而清澈、威风凛凛但同时却也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静谧空灵，这点让晴己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因为想起有类似声音的初鸟，他也同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至少还有春树陪在自己身边──母亲不在了，原田先生和丽君也下落不明，就算按照初鸟大人的指示到了阿藤女士身边，我也一样再也没有其他倚靠了。就只剩下他了。因为春树还能回应自己的事情感到放松的同时，晴己也小声的拿他想不透的问题向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春树讨论：「刚才那个人，和宇津木大人长得好像，会是宇津木大人的亲人吗？」晴己说着，脑中浮现他口中说的那个人的样貌，被留得过长的卷曲深色发丝覆盖住大半张脸，导致那张脸孔虽然长相算得上端正俊秀、却有些不讨人喜欢的阴郁感，没什么笑容，但认真盯着他的时候眼神很率真，虽然也说不上有多清澈明亮，但并不像外貌那般给人阴沉而混浊的不清爽感。那张脸除了神态不同以及更加青涩年轻以外，不论是轮廓还是五官，都和晴己所知道的那位一直宛如父亲般仔细照料他、教导他的至高天研究所大司教，本名宇津木德幸的那个长者十分相似──或者说几乎是一模一样，以至于刚醒来的时候，晴己一度认错人、以为自己是被被抓回了那个宇津木面前，即将因为母亲要和初鸟大人去做的某件他也不清楚详情的事情而接受责罚。不过，好像是我搞错了──那个人似乎对于那些事情也并不清楚，对于我的反应似乎感到很困惑一样，让他困扰了真是抱歉。回想起早先一点的对话，晴己内心不由得稍微浮现了些许歉疚的感觉，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对于晴己的话语，这次春树并没有回应，但晴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夥伴有点不太爱说话，但他能感觉到春树有认真在倾听他的话语，因此他也不以为意。这件事情，大概和自己一样几乎都是在研究所里长大的春树也并不知道吧？那么因为不知道答案而保持沉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晴己是这么想的。「等一下问一问他的名字好了。他看起来和宇津木大人一样是个温柔的人，问清楚之后，下次得好好地用正确的方式喊对方、并且为了他照顾受伤的我的事情道谢才行。」迳自下了结论，晴己感觉到春树似乎不反对这点后，不由得牵起嘴角略微笑了一下，但这丝笑意很快又如在阳光下的少许积雪般消失在他的脸上。「春树，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还有日期真的不是印错了吗？」带着些许忧虑，晴己声音不自觉又低落了下来，呢喃般地问着另一个自己。那个讲义的纸张很新，晴己并不觉得那是有年份的东西，只是如果日期不是印错的话，晴己知道他或许卷入了他更无力挽回的情况之中──但也同时代表着希望，一切悲剧都还未发生的希望。他有些矛盾，不清楚自己该期望那个明显属于过去的日期到底是真实代表了现在的时刻，还是某个人一时糊涂而留下的错误纪录。「「记得。但对于现况，记得那件事也并没有帮助，晴己。」」可能是感知到晴己的情绪不佳，一向寡言的春树这次回答了他的问题，语气有些冷淡，但晴己能感觉到在自己心中的春树说这句话时带着安抚之意，他也知道曾是一株不需要说话的植物的春树似乎不习惯用这种方式和人交流，语气从他第一次在晴己心底出声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有些生硬的语调，他也只是柔和地笑了一下，接受了这份关心之后，试着思索起春树的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