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宋致诚两个亲儿子都不曾得到的特权。宋家两个儿子心有怨愤,但是到底也奈何不得。可是即便是两位少爷忍得,白若这位急着上任的“宋夫人”又怎么能忍?她亲手将万世琨弄进了监狱,给他下颚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还扬言威胁道,“你若是胆敢再妨碍到我,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我要你的命。万世琨入狱之后,宋致诚失去左膀右臂,一时间忙碌起来,没多久就出车祸意外身亡,白若作为遗孀,继承了他的绝大部分遗产,恰逢万世琨出狱,这个时候,全宋家的人都在等着她跟万世琨两个狗咬狗。宋家人恨毒了白若,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现在竟然寄希望于他们同样仇恨的万世琨,指望着他能够替他们将白若大卸八块。结果出人预料。万世琨坐牢两年,出狱之后,手段愈发狠毒是真,但却不是对着白若,而是对着宋家那些企图跟白若争遗产的人。他本就把控着西港码头的生意,那可是宋家的重头戏,更别说他是除了宋致诚之外,最熟悉宋家全国各处生意与档口关系的人,有了他的全力支持,和阳光律师事务所整个顶配的律师团,再加上白若也并非真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宋家那两个常年在国外养尊处优的少爷,又怎么敌得过?往事幕幕,沈潋有些唏嘘,懒懒道,“我以为你三年前出手帮白若,是因为事已成定局,谋财而已。”他接着道,“的确,要论样貌与身材,白小姐的确得天独厚,可这天底下美女何其多……”“她不一样。”万世琨打断,“我了解她。”“哦,也对。”沈潋自嘲般笑了笑,“听说你小时候在她那个渔村待过,那地方叫什么名字来着?”“绥远镇,海豚村。”万世琨道。也许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眸底有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缱绻,他说,“阿若小时候就很温柔,很爱笑,她最喜欢傍晚赤脚走在沙滩上,守着夕阳,等她阿爸乘着远方的打渔船归来……”他像是想起了某些很遥远而美好的回忆,一时间有些动容,“她曾对我说,等她读书工作,挣了大钱,就给她阿爸买一搜好点的渔船,这样也不用每次遇到风暴海浪,她都要担惊受怕,怕她阿爸再也回不来。”“她会定期给流浪小动物送自制的鱼丸。”“她宁愿一直穿破烂衣服也要留出钱捐赠给特困同学。”“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帮助阿妈走街窜巷卖鱼……”“……”“她真的很好,只是你们都看不到。”万世琨的目光聚焦在沈潋的身上,彷佛淬毒的利剑,冷冷道,“你们只说她坏,说她攀龙附凤,说她不择手段,可是谁细数过,这么多年来,她资助过多少学校,挽救过多少妇女儿童,帮扶过多少养老院,组织过多少慈善拍卖……你们只会用你们肮脏的思想攻击她罢了。”沈潋无言以对。两人不欢而散。万世琨出了会客厅,给白若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他去接她。电话那头闹哄哄的,白若随口敷衍了两句。万世琨自然是不满,问道,“那个女人带你去酒吧了?”电话那头声音讪讪,“没、没呢。”“还学会撒谎了?那我马上过来。”白若连连在电话里求饶,恳求道,“别啊,盛情难却嘛,我马上回来。”白若苦兮兮挂掉电话。沈滟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稀罕道,“不是吧,你装失忆装上瘾了啊。”白若抱着手中的酸奶,第六十六次道,“滟滟,我真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沈滟第六十六次暴躁,嚷嚷道,“你就算是失忆了,也没必要搭理万世琨那个混蛋吧。”“这话怎么说?”白若乖乖求教。沈滟重重点了她的脑袋一下,恨恨道,“你是不是傻?当年人家对你深情厚谊,你却不屑一顾,还将人家送进监狱,一关就是两年。你该不会以为,在这样的前提下,人家还继续被你耍着玩儿吧?”“他肯定图谋不轨。”沈滟下结论。“你说什么?我害他进监狱。”白若瞪大眼。“谁说不是呢。”沈滟学着她从前说话的语调,装样道,“你若再敢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我要你的命——喏,你的原话,可绝情了呢。”白若听到这些话都觉得渗人,她皱着眉头道,“他下颚的伤疤……我弄的?”沈滟点头。白若更是不解,“可他什么都未曾跟我提起过,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吗。”但她又觉得想不通,“可是他这三年来真的对我很好,简直无微不至,我觉得他、他是个好人,我不该那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