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乃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人老实本分,年轻的时候家里太穷,娶不上媳妇。他踏踏实实过日子,努力干活,虽然算不上什么富户,但是日子跟别人比总不会太差的,后来娶了陶会兰,一个光棍汉变成了三口之家,又过一年,生了二狼,更是心满意足了。
刘乃利话不多,脾气有股倔劲儿,却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陶会兰做的一手好家务,为人热情开朗,两个人过起日子来倒是格外热闹红火。
刘金凯跟刘乃利的关系一般,礼貌有余,热情不足,倒不是有什么矛盾,而是因为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平时没什么沟通,更何况刘金凯跟着陶会兰到刘家的时候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跟自己的继父自然不会有多亲近。
刘金凯在孟会山那里当学徒,孟会山是附近几个村唯一一个赤脚医生,六十多岁的年纪,四十来年的从业经验,手艺是一流的。刘金凯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他早早就知道要学一门手艺,于是刘乃利跟孟会山商量了一下,又交了一些学费,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平日里,刘金凯是整天整天不在家的,要不就是在孟家研究看病的手艺学问,要不就是跟着孟会山出诊,背着药箱子在几个村之中来回。他跟二狼的感情也很一般。
今天下午,孟会山放他半天假,因此出诊回来顺路就回家了。进了院门,走到二狼跟前,咧开嘴角笑了笑。那笑里面是一个少年郎对一个小孩子的嘲讽,仿佛是在跟他说“看看!看看这泼皮孩子!只知道玩泥巴!”
二狼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水盆里面扑腾起了巨大的水花!金凯往旁边闪了闪,怒气腾腾地凑近了两步,抬手就要打他,被陶会兰喝止住了:
“金凯!快进屋吃饭去,锅里面闷着呢!”
金凯放下了手,瞪了二狼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二狼冲着他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
啪的一声,屋门关上了。
陶会兰看着这兄弟俩,无奈地摇摇头。
刘乃利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准备下地锄草。出了屋子,金凯正坐在堂屋地上的小板凳上吃饭,嘴里嚼着烙饼,抬头招呼了一声“爸!”
刘乃利点点头,嘱咐道“多吃点儿。”
出了屋门,看见二狼光溜溜地坐在盆里搓洗着,陶会兰在一旁洗衣服。他走过去,看见二狼盆里的泥水皱了皱眉。
问道“又咋了这是,看这水混的!”
陶会兰笑瞪了二狼一眼,说道“还能咋?掉泥坑了呗!”
二狼怕他爸,稳稳当当在水盆里坐着不敢吱声。
刘乃利拍了下二狼的发旋,怒斥道“一天天就知道疯玩儿!”
二狼低着头吐了吐小舌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刘乃利提上了趿拉着的布鞋后跟,朝着陶会兰说道“再给他换换水!”
边说着,拿了靠在院墙上的锄头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