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还顶嘴是吧!你等着。”关父转头就出去找生活老师告状,关秋因为顶撞父母,被记了一次重罚,一家人不欢而散。但关秋并不是所有人里被罚得最重的,下午四点多,王曼尖锐的声音彻了整个住宿区,向非凡在男宿,都能听见。“你养过我吗?你恨不得三年才回一次家,赚的钱都拿去赌了,要不是奶奶管我,我早就饿死了,你这样的也配当爹?我打个胎你嫌丢人了,要不是你非要人家十万块钱彩礼,人家至于吓得退婚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吼怎么了,我今天就要把你的事迹给你好好宣传宣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怎么当爹的!让他们评评理,你唔唔唔……”后面的话听不见了,像是有人捂住了王曼的嘴。晚饭的时候,王曼没有出现,陈夏蝉说因为下午她跟父亲闹得太凶,影响恶劣,被带走去上专题课了。柯宇问:“那你没事?”陈夏蝉露出个嘲讽的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像是古代丫鬟一样,伺候了他们一下午,就差当场跪下了。他们满意的不得了,说不定还要给学校写表扬信呢。”向非凡正喝汤呢,被陈夏蝉的笑惊得呛了一下。她一直表现得最老实乖顺,中规中矩,没想到也是个切开黑的戏精。不过再好的演技,也会有情绪绷不住的时候,比如现在。如果是平时,陈夏蝉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的。晚上的时候,王曼和关秋又被带走。向非凡和其他三人一起在教室上自习。过了一会,隐约听见了女生凄厉的惨叫声。训诫室的隔音向来很好,向非凡半夜起夜去厕所,回来的路上发现隔壁的房梁上挂着个人,这太惊悚了,向非凡一个激灵,被吓得瞌睡全无,小心翼翼凑近一看,发现挂着的人正是李南征。他把床单卷成细细一条,系在门上,上吊了。不知已经过了多久,人早已经断气了,舌头向外伸着,看起来有些可怖。向非凡打着胆子去摸了一下对方的手,已经没有了体温。值夜班的生活老师坐在门口打瞌睡,并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向非凡没去叫他,而是拍醒了在宿舍里打着呼噜,睡得正酣的柯宇。“唔,要起床了吗?”柯宇被他一拍,便迷糊着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没有。”向非凡拉住他:“是李南征出事了。”“出事?”柯宇睡意为消,迷迷糊糊地反问,同时往隔壁床看去,果然,隔壁床铺空荡荡的:“他去哪了?我靠,这货不会想不开逃跑被抓了吧?”“不是,你别慌,也别喊,把生活老师吵来所以人都别睡了。”向非凡指了指门口:“他自杀了。”柯宇回头,果然看见门口吊着一个身影,顿时瞪圆了眼睛,翻身跑下床,凑上前看。不是玩笑,他相处了两天的室友,自杀了。柯宇后退两步,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来,过了几秒才把手放下,喃喃地说:“他……他为什么啊?”“啊,对了,一定是因为昨天,他父母的话。”柯宇想了想又说:“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过分,说他是垃圾,活着就只能浪费社会资源,说他恶心,让全家人蒙羞,说他但凡知道点廉耻,早就该找根绳子上吊了。”柯宇越说越是气愤:“你说一个人的亲生父母,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呢?这不等于逼着孩子去死吗?昨天听完这些话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都怪我,该开导开导他的,但是我昨天见到父母,也争执了几句,心情不好,就没跟他多聊。”“这是什么?”向非凡突然瞥见李南征的书桌上有一页纸,用书本压着一角。黑暗里看不清字迹,两个人将纸质拿到厕所,对着光线看,竟然是李南征的遗书:爸,妈,很抱歉,我是一个失败的儿子。我没有办法像正常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给家里延续香火。我喜欢一个男孩,很爱很爱他,我知道这是错误的,病态的,可我仍然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