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拿眼斜视他,沉默半晌,还是把他给放了进来,这个流氓乞丐虽然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但是说话却从来不会晃自己。
齐盖自一进门,就找了个离书生最近的地方落座了,书生本有几分不自在,但是想想又觉得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计较,不然又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了。
“说吧!”书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看向齐盖。
“……”齐盖看看自己面前连杯水都没有的待遇,略有不满,但是又不敢再逗他,于是乖觉的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遇到了闵怀江的师兄了!”
书生眼睛蓦然来了光彩,眼神里全是兴致,但是又没有催促齐盖,弄得齐盖失望不已。
“昨日和我同桌共食之人就是!”
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却被更多的好奇给掩埋,终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自己说的?”
“自然不是,而是他的右手告诉我的,他昨日一人端坐在桌边的时候,右手使用的很是灵活。但是等到举杯喝酒之时,他却用左手举杯,而他告知于我的理由是,他右手受过伤,连举杯碰酒的力气都堪缺。”
书生随口接到:“怎么会,虽说举杯碰酒所需力度确实要强于吃饭夹菜,但是吃饭夹菜的所需的灵巧劲却远远超过了举杯碰酒啊!”
齐盖赞许的点头,“正是,所以我猜,他应该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在右手上,因为举杯碰酒时,他穿的儒服袖口会滑落,手臂上的东西一定能叫人看见。”
书生先是点头,后又摇头,“不对,不对。闵怀江不是说过嘛,他师兄易容术很高超的,就是手臂上一个剑疤而已,稍稍用点伎俩不就遮过去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再者说,即使他遮掩了右手也不一定是因为伤疤啊,我们是恰好在之前遇到了闵怀江,先入为主了,也许人家右手上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齐盖对着书生的分析点头称是,但是旋即又说道:“他昨日没有易容,说不定,他本就没想到在此会有人寻他,也许就疏于防备,手臂上自是也没有易容。即使他给手臂上的伤疤做了什么处理,但他却没有自信能在我面前遮掩过去,毕竟双方就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还是可以发现异常的。”
书生疑惑的望他,“你怎么对易容术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二师父会一点,这是她当年逃生时学的,虽不精,但是行走江湖已然够用了!”齐盖抿唇笑着答道。
“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闵怀江的师兄啊!”书生已然来了兴致,“唉!早知道问问闵怀江他师兄叫什么名字了!”
齐盖好笑道:“一个连真容都时不时的要掩盖的人,怎么会告知你真名呢?”
“也是。”书生颔首,“那现在怎么办?”
齐盖也蹙眉思量,手指不经意的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叩叩的响声。书生本是也在沉思这办法,但是被齐盖这一举动弄得没办法静想,本欲斥咄他的,但是一抬眼就看到了齐盖难得严肃起来的面孔。
齐盖的脸称不上英俊,书生对他一直以来最深的印象还是他的笑,不管何时何地总要笑的,好似天下间就没有苦恼事一般。
但是现在他不笑了,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脸长这样。
他不由的盯着他的脸发起愣来,心思信马由缰的跑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