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谈清看着这围坐的一群人的气氛,捂着嘴咳了咳,引起注意后才说道:“秦家父子肯定是不能杀的,但是,那秦家父子和那巫老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万不可弄巧成拙,那巫老魔现在身负重伤,一定没有好尽。
“而他之前在厅中的杀意一闪,说不准他一察觉到了什么,毕竟人家可是成名江湖已久的黑道枭雄,断不会无缘由的释放杀意而引起了你们二人的警觉。”谈清看向书生和齐盖。
书生和齐盖互视一眼后,点头。
谈清又看向了屈常遵,“当年,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带走阿凛的?”
屈常遵怔了怔,敛目说道:“十五年前,屈府。”
几人诧异的挑眉,不约而同问道:“这几年阿凛回来过吗?”
屈常遵闷声不答,一直乖觉的阿凛接口道:“恩,五年前回来过,一府护卫都是我训练出来的。可是被他发现了,不走……不行!”
书生听着眼神闪了闪,暗暗感叹,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说那群护卫明明看着训练有素的样子,但是对上阿凛却显得那么束手束脚的,原来是这般那般啊!
众人晃神间,都已在脑子里将屈常遵二人之间的种种做了个大概的推测,想完之后,还暗自点头,加强自己推测的可信度。
“这般看来,巫老魔却是有备而来了。”谈清回神后冒出了这样一句,换的众人一致认同。巫老魔一定是猜到,若是阿凛未死,必然要来这里的。他此番前来,保不齐就是来杀人的。
“那我们怎么办?一定要靠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吗?”书生的礼义之道终究让他难以接受以杀止杀的事情。
“小书呆,你可知这巫老魔的江湖事迹啊?”齐盖在心中喟叹一声,开口问道,却不待他回答,就转头看向谈清,“谈清应该知道吧?”
谈清点头,“书卿,你要知道江湖多是非,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是身不由己,但这巫老魔却不同,放眼整个江湖,能担起魔这一称号的,不出三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你们今日见他应是而立之年的男子样貌吧?”得到肯定的点头后,谈清又接着说:“你道他有多大了?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他起码已近耄耋之年。”
“什么?”书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已近八十?他从传记里是看到过功力深厚可使人看着年轻,却不想能有这般青春常驻!
谈清一眼瞄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敲了敲桌面,拉回他的心思,接着说:“却不是书卿你想的那样,内功深厚确实能使人抵抗一定的岁月侵袭,但最好也只有我们在隐村看到的碧老张老那般效果。”
“这巫老魔的青春常保,却是用青壮年的心头血沐浴而来。”
“什么?”这次不止书生,连屈常遵都忍不住惊呼,眼里俱是惊惧神色。
良久,书生才堪堪消化了这个信息,他砸吧了几下干涩的嘴巴,忍不住灌了一口凉茶,重重喘了一息才问道:“那、那他这些年杀了多少人?”
书生已做好了接受一个惊天的数据,谁知谈清却对着他摇头,“他从未因这些事杀过一人。”
“怎么会?”书生惊讶之极。
“因为他所取的心头血都是他手下玄黄社杀手们的,每人每月供应他少许,玄黄社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便足够他用了。”谈清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脸色都白了。
“活取人心头血,那……”书生惊疑的看向阿凛,这么多年,每月都要被人直戳心脏,取其心头精血,个中痛苦,他是怎么熬下来的?更叫人无法相信的是,活取人心头血而不置人于死地,这个巫老魔又是怎么做到的?
“听说,巫老魔有一门功法,就是专为此而练,取人心头精血而不至死。”凌园补充的说道,算是解释了巫老魔能取人心头血却不杀一人的原因。
书生脸上已然煞白一片,心里对这个巫老魔已无半点同情,他本想,江湖是非绝无清晰的对错之分,这般随意便抉择了人命,委实轻贱,但此番看来,就巫老魔这一行举,已然非人能为之了。
而巫老魔的其他江湖战绩,他也没有兴趣再听了。
一旁一直认真听着的屈常遵,脸上血色也已经全部褪尽,嘴唇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痴了一般看着阿凛。
阿凛回视他半晌,举手覆住了他的眼眸,声音平板的说道:“不许这么看我!”
众人沉凝半晌,最后还是齐盖说道:“此人必诛,否则失去此次先机,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凌园和谈清都符合的点头,可是,巫老魔成名江湖将近六十年,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江湖侠士要诛杀他的,而从一直没有人成功的缘由里,不难猜想这巫老魔的本事到底有多高。是以,即使这边已经确定要诛杀此人,但各种细节和计策却不是三两下就能敲定的。
书生虽已接受从心里稍稍他们现在要谋取一人性命之事,但对于到底如何杀一个人,杀人要考虑的细节,书生委实难以表示接受,并热烈参与,众人才堪堪讲了三两句,他便受不住的推脱头晕,要回房中去。
凌园谈清等也知道他毕竟是个书生,几日江湖行走虽让他增了许男儿血性,但杀人害命之事,即便挂了正义的外衣,也难挡其血腥的本质,他一时难以真正接受,也情有可原,对于他的离去,众人只淡淡点头应允。
齐盖在书生离开后,心神略略不安,最后也轻飘飘丢下一句:“你们商量好了,与我说一声便成,我全程配合。”抬脚追着书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