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亭摇了摇头,
“嗐,这案子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啊。那个采花大盗,好像是属泥鳅的,每次做了案,就算官府立刻赶到,他也好像能顺着下水道跑掉似的。我看,近期是没什么希望能抓到他了。”
顾清低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郑大哥,你会没事的。”
郑延亭看顾清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只宽慰道:
“没事儿啊,没了舌头也不是就要了命,大不了就不说话呗。”
顾清的表情却变得悲怆起来,
“断了舌头,弄不好会死人的!而且,就算不是连根拔掉,以后你吃饭也是问题。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不在意?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郑延亭被顾清吼的一愣,他还真从没在这个书呆子脸上看见过这样激烈的表情。顾清平时温温润润的一个人,鲜少有这样大的情绪。郑延亭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心里又有些无语,要丢舌头的人是他,他怎么还得在这儿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安慰别人啊!这还有天理没有!
“那个,你歇着吧,我走了。”
“郑大哥!”
郑延亭被顾清喊的站住了脚。
顾清语气稍缓,
“郑大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郑延亭听了很诧异,
“你都病了,还要喝酒?”
说实话,其实现在他心里也无所谓去不去查案,他知道,他也不是查案的料儿,去京畿府不过是应个景儿,他这舌头是铁定保不住了的。
此刻若能和顾清把酒畅谈,倒是比查案子更让他畅快。
“我都说了我没病,只不过,昨天回了一趟老家,拜祭了父母,回来的有些晚,睡得不好而已。”
郑延亭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清,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难道昨天是老丞相的祭日?”
顾清摇了摇头,转身吩咐下人,备桌酒菜。又接着说道:
“我只是想去和先父先母说几句话……如今顾家就剩我自己了,想做什么事,全凭我自己的心意。只是还是想和他们说一声……”
郑延亭听的云山雾绕的。
“那你是什么事儿啊,还大老远的跑去老家上坟说。”
下人把酒菜摆上桌,顾清拿起酒杯轻轻笑了笑,似下定某种决心。
他今早本想进宫求见圣上,可这案子本和他无关,他上次已经舍了脸求皇上让他到大理寺任职,如今再因为一桩案子去求圣上亲自调遣人手,顾清自问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于是,他只能按官阶去求大理寺的何大人,希望他能按自己的想法联合京畿府调查此案。可是,不出意外的,何大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分析,认为他这个书生就是在纸上谈兵,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