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一应事物将于本地时间1月1日早晨,在我与门外顾问进行最终交接后,由门外顾问首领reborn先生暂代彭格列首领一职。我本人在此承诺,隐退后‘远离里世界’,不以任何形式、不以任何缘由过问家族内部管理,直至门外顾问按照符合家族规定的方式选出下任首领;除参加继承式外,不再动用彭格列十世首领的一应权能。”他抬起手,一根一根手指地脱下手套,然后,摘下了彭格列大空戒指,放入巴吉尔端上来的首饰盒中。
随着他的动作,拿到戒指还不满一周的守护者也同步照做,一一摘下戒指,然后放入首饰盒内大空戒指的周围。
彭格列十世是彭格列历史上,除了一世以外首位主动提前隐退的首领,参加宴会的众人多少对此都已有所耳闻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这近乎等同于退位宣布的演讲和退还戒指的举动,依然像落入沸油中的一滴水,彻底引发了舆论的激烈震动。
“现在,提问时间。”等守护者重新走到他身后站定,他环视一圈场内,按照既定流程开口,“请有序举手,点到后再发言。”
“……彭格列十世!”
沢田纲吉点了一位来自于北意里世界,又以记者身份在表世界活跃的组织成员。
“您刚刚说的……刚刚的演讲,几乎照搬了梵蒂冈前任罗马教皇的主动退位演讲,请问此举的意义是?”
沢田纲吉眯眼扬唇一笑,“不可以么?”
不同于发言时的严肃庄重,他懒洋洋地说,“不想写通稿了…难道我和教皇冕下有什么不同么?”他展开双臂,“您看,一样的傀儡,一个老,一个病。我这无能之人服务八年,你们还没看腻么?”
记者一噎,实在没想到教父、前教父会说得这么这么直白……?这他能怎么接着问?
教父重新套上手套,随意挥了一下,“下一个问题。”他眼睛瞄到其中一人时放下了嘴角,但并没有犹豫,摊开手掌以邀请的姿势点中了那人。
“加百罗涅,跳马迪诺……幸会。请提问。”
迪诺站起来,暗自握了握拳,“请问,您做出这一具有开创性的决定,是否有改革彭格列的意思?”
“没有。”沢田纲吉说,“我说过了吧,明天开始就不会再插手彭格列的内务。”
“之前xxvii公司强势扩张的时候,您有借助彭格列的力量吧?难道彭格列不是套壳xxvii准备转型吗?”迪诺感到自己的衣袖猛的被部下罗马里奥抓住了,对方快速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他观察自己老师那骤然变黑的脸色。
迪诺当然感受到了那令人背脊生寒的视线,但他不打算退让。
这位未曾谋面的“小师弟”的确曾经与他在那不勒斯海港的管辖权上产生过激烈的冲突(是的,尽管他的恩师reborn并未明确公布,也从未在之前的那场观影后与他联络,但迪诺已经将沢田纲吉认定为自己的小师弟),当他复盘之前的那场争斗时,他发现小师弟不仅对他手下留了情,而且加百洛涅旗下风投公司因与xxvii的交锋,还间接避免了一次来自阿拉伯的毒丸收购计划。
更不要提事后沢田纲吉主动补偿、多次示好,并让xxvii公司频频在合作中让利的举动充分证明,两个家族的合作共赢、联合抗北是完全可行,且有利可图的。
迪诺不知道除了用作为首领的责任心和对家族的忠诚这样的理由之外,还有什么能挽留住师弟决绝离去的心。
所以,他要替彭格列那些一直站在教父这一边,对教父抱有忠心的下属们问出这样的问题——哪怕他来做这个恶人,甚至事后被家庭教师问责,他也必须在这样的场合里逼问教父,才得到一个回答。
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
沢田纲吉轻笑一声,并不对迪诺的咄咄逼人感到意外,“跳马先生是以什么缘由判断xxvii在那不勒斯港的正当投资行为中有彭格列的势力参与了呢?您是在暗示我用了不正当手段与您抢地盘么?您不知道吧,是那不勒斯地方主动联系的xxvii……要求使用我们的国际货运系统。并且,我的xxvii在这次合作中可是没有什么赚头的……如果您认为我个人的一切行动都要与彭格列挂钩——您不妨看看那些新闻,我是否佩戴了彭格列戒指?或者其他任何能代表彭格列的东西?请您再回忆一下,是否有任何彭格列相关人员在任何与那不勒斯港的合作中在场。
您知道里世界默认的一个原则——在对家族无害的情况下,我们总是可以自由保有表世界身份的。
您可能不知道,彭格列家族成员们也都是这么想的,加强xxvii与政府的联系,是利好彭格列的,而不是反过来——毕竟,彭格列可付不起我个人所有休息时间的咨询费。如果您想说一个家族的首领是没有休息日的……那这更能说明我为何选择隐退。”
对此,迪诺哑口无言。
因为,这是表里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虽然人们总是会下意识的忘记或者忽略掉这点。
仿佛教父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忽略沢田纲吉在褪去彭格列十世、里世界教父这样的标签后,实际上是个极其优秀和成功的年轻人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呢?
仿佛彭格列之于沢田纲吉,不过是一个黄金打造的牢笼。
沢田纲吉没有说,当加百洛涅对xxvii进行反击时,彭格列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帮一帮他们的教父,反而都想与xxvii撇清关系,因此,他原本为彭格列准备的股东席位直未经过他就被变现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