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人想来守夜。
“做得到,做得到……reborn先生,让我,让我留在这里,我……我就在角落里,十代目……别赶我走……”狱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试图抱住杀手的腿,杀手长腿一迈越过他,“别求我,求他。”
他在门口停了一下,压低帽檐回头道,“好好看护,他今天累着了,给他捏捏腿。”
狱寺忙不迭地爬起来连连点头。
年轻就功成名就的音乐家在学院里是个独行侠,同学们眼中的酷盖。
学业好,眼见着他一身的名牌家世也显然是不错的,颜值还高,人性格虽然冷了点,脾气暴躁了点,但其实为人不错,会帮同学解决学业上的困难,看到流浪猫狗也会救助。
狱寺隼人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样孤孤单单地过去了……虽然内心深处他是憎恨沢田纲吉的,但他已经准备开始和自我和解,按照主的指示去原谅对方。
毕竟,除了对他的交友圈异常关心,不让他接触里世界的人以外,对方从不对他动手动脚,而且自从要了他去做伴读,只要在彭格列,从小有沢田纲吉的一份,也肯定有他的一份,无论是什么东西。
客观来说,抛去自己母亲那件事不谈,狱寺隼人并不讨厌那段伴读生涯。
他是知道对方身体不太好的——他对沢田纲吉太熟悉了。
但也仅此而已,他从没想过对方会死、甚至会死得那么早。
更没想过……
另一个世界——不,真相竟然是那样的。
明明是他……是他先赖上的对方。
为了一次救赎,他就赖上对方要求生生世世的拯救。
青年……竟然也允许了。
他差点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可他已经不想要那样的自由,他想……
他想要永远被捆绑在沢田纲吉身边。
日常皱着眉头的学者几乎是膝行到青年病床边,他不敢去看那张被呼吸面罩盖住的脸。
钢琴啦用他那只仅剩可以活动的,金贵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几乎将杀手的话当成神喻一般开始执行起来。
青年是真的累到了,他让六道骸强行用幻术欺骗自己的大脑和脊髓,驱动酸软虚弱的肌肉行走,这让他在幻术结束后整个人几乎都要散架了,连走到床上那几步路都要杀手抱。
索性如今他异常在意自己身体和神魂的健康,所以虽然累得直昏睡了一天一夜,生命体征却是平稳的。
第二天黄昏他醒来时,拳击手正在用晴火配合着狱寺的按摩,帮助他放松僵硬的肌肉。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了。
此刻,他的身上清清爽爽,依然像他累倒之前那样,全身只留了个留置针在手上,连腹部用来做穿刺的腹带也已经移除了。
脚踝处的水肿还没消除,但也没有继续恶化。
除了尿蛋白过高,仍有肺浊音之外也没有明显其他的不适症状。
“笹川大哥,狱寺先生。”他有些虚弱地笑了下和两人打招呼,拳击手结束了一段治疗后收好了十字架,帮他摇起了床,“哟,沢田!感觉怎么样?”
青年看了看自己的手,“饿了,怎么不给我打葡萄糖?”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手虽然有明显的肌肉酸痛,但比刚醒来时的无力要好多了,显然拳击手在治疗肌肉拉伤方面有些门道。
他转过头,看向音乐家,“狱寺先生的手不治疗下么?”
他的语气很轻松,不去问狱寺隼人的手臂是怎么了,显然想要把之前元旦在医院的那段给略过去不提。
“十……殿、殿下,我……我等下就,您,您先……”狱寺没想到十代目还会特地关心自己他激动地想站起来,又连忙将青年腿上的被子重新铺好。
“没睡好吗?你的黑眼圈好重,我旁边有张陪床,去那儿睡吧——放心,reborn说这里每天都要消毒,我再让他们给你抱张新探子过来。”
“我,我没事的,我……请允许我……”狱寺站起来,顾不得眼前一阵黑,急急忙忙地想解释。
“笹川大哥,帮我把狱寺先生搬到床上去,谢谢——狱寺先生,要待在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则,好吗?”青年揉揉太阳穴,“你有几天没睡了吧?啊,说到这儿,reborn呢?——阿武,在吗?我睡了多久?”他微微提高了声音。
笹川没有疑问地扛起狱寺就把他一把掼到了一边的小陪床上,然后按住他,银灰色的眼睛在背对青年时给了他严肃的一瞥,“按照首领的意思做吧,狱寺。”
狱寺怔愣一瞬,然后跨下了肩膀,可怜兮兮地落寞低头,握紧了拳头,到底闭上了想要大声解释的心思。
“——才一天哦,阿纲不用担心,reborn先生还在审讯双子兄弟,你饿了么?我们准备了一点新鲜的蔬果泥,想尝尝么?”山本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加阿玛尔菲的甜柠檬没有?”青年说,“……要么自己园子里的柑橘也行。”他舔了舔唇,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一般道,“小宝贝吃到甜柠檬很高兴……阿武,帮我问问云雀先生,他的高奢水果精品店有没有兴趣多加一种水果?”
“好啊,阿玛尔菲的柠檬吗?哈哈,听上去就很好吃呢!小宝贝已经吃到了啊!那我们也该去尝尝——加了柑橘哦,不过是日本寄过来的蜜柑,也是新鲜采摘的。真是巧呢,是草壁先生接到云雀先生的传讯刚寄来的。”山本从隔壁监控室端着蔬菜泥开门进来,病房因为少了很多大型的维生仪器已经空了很多,不过他们还是不让太多人同时来探望,尽量保持空间的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