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宽大的风衣勉强遮住自己裸露的胸膛和那要命的装置。
一件日式大氅在此时兜头盖下,洒下一片阴影。
是云雀恭弥的衣服。
云雀的身高与沢田纲吉相仿,但肩膀就要宽得多了,沢田纲吉披着那大氅正合适。
“衣衫不整,也要被咬杀。你,生病了就不要出来乱晃,请假,回家。”
云雀恭弥的声音清清冷冷,和记忆中一样又和他本人一样,颇具威慑力。
“明天的飞机,跟我回去。”他这样说,向往常一样不容辩驳,我行我素。
云雀恭弥最初是他进军日本通讯业时遇到的商业对手。
风纪财团在当地盘踞多年,甫一碰上来自欧洲来历不明的热钱,当然是迎头而上,四方阻击。
沢田纲吉纲吉和云雀恭弥的资本在重重套壳公司的掩护下,上演着你恶性收购,我毒丸计划,你地方保护,我用钱开路的激烈厮杀,他们彼此互不认识,互不知晓,却斗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甚至到最后,因察觉到沢田纲吉属实没有恶意,并非是来收割完就走的,云雀恭弥还和他产生了一丝遇到强者的惺惺相惜。
可惜的是。
他们在互相奔现,试图达成合作共赢的默契时,沢田纲吉突然抽身离去了。
等同于,他背叛了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以一己之力,在庞大资金链被套牢在国际贵金属市场和本土半导体行业的同时,硬生生地转行本土高端水果市场,几年后携巨资和由风纪财团一手制定的世界水果奢侈品市场规范,以行业领袖的身份反向杀入意大利。
他是来复仇的。
然而彼时的纲吉已经因为身体原因,逐渐放手了意大利由他打造起来的产业,云雀恭弥很快就察觉到了那些只会守成也只敢守成的家伙背后,已经不是他想要打败的那个人了。
他毫不费力地将那些暗地里以模仿彭格列商业模式起家的小作坊全部咬杀吞并。
然后就不再进攻,只在日本远程指挥,时不时出手戏弄一番,看彭格列所辖公司被他手里漏出的一些假消息牵着鼻子走,忙得团团转的狼狈模样。
就好像一个猎手,耐心地等待他心目中的唯一值得他咬杀的猎物。
他在等那个人重新出手,继续当时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但沢田纲吉不能。
风纪财团是他为老家并盛留下的后手。
云雀恭弥至少能保障在白兰初期大肆扩张,手里没个轻重章法时,保留有生的力量。
经济缓慢衰退是历史规律,可崩盘则截然不同。
并盛有太多需要他庇护的人了。
云雀恭弥本人也在其中。
然而沢田纲吉既不能回应云雀与自己一战的期待。
更不能将这样的原因诉诸于口。
因为那太侮辱人了。他必须将云雀这颗总是在进攻的,最强的「兵」藏起,因为云雀是只要有一点火种就能不断增值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