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吃完晚饭并不饿,但还是掏出张纸币向她买了两个包子,服部平次随口问道:“小朋友,你平时常在这附近打工吗?”
“啊呀?”女孩偏头,脸颊立即变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
“抱歉,我家弟子有些怕生,”幸好另有个男孩子跑过来解围,开口是流利的日语,他看上去年纪要更小些,但样貌相当漂亮,性子也要沉稳得多,穿着与同伴相仿的红色袍子,“两位是来拉斯维加斯度假的?最近这里不太平,请格外当心,早些回去休息。”
当心?当心什么?他们被两个小孩提醒注意安全?
两位高中生面面相觑,想着估计是两个脱离家长看管的小孩在做什么游戏,讨论了两句也没再放在心上。
掠过这段插曲,他们继续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工藤新一拉着服部平次在一家装潢奢华的赌场门口驻足。
门口的迎宾小姐殷切地上前询问,“您有兴趣?”
“确实,不过我和我的同伴还差三四个月才够岁数,”工藤新一含糊地说道,脸上带着无法掩盖的惋惜,“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了,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还真是遗憾……”迎宾小姐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这次就特别为两位客人放个水,还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没想到能如此顺利进入赌场的服部平次四下张望,惊讶于自己的畅通无阻,“小姐姐还蛮好心的嘛。”
“不是好心,那位小姐已经放过三回水,”工藤新一瞥了眼他不加设防的同伴,也不知这趟出行是谁照顾谁,他开口解释,“我父亲和我说过,赌场不会主动把客人往外赶,亚裔多数有钱,年轻人自制力又很差,很可能忍不住下场,这就中了圈套。赢了赌场可以找借口不兑筹码,输了更是得自认理亏——如果他不想被警方扣押护照的话。”
“真意外你也会钻规则的空子,”服部平次若有所思。
“只是试试罢了,我当然也想珍惜这次旅行仅有的、两小时的放松时光,以自己原本的模样,”说到这里,工藤新一笑起来,他不曾因自己的命运而自怨自哀,也坚信能拥有捣毁组织破解“诅咒”的那一天。
只是如果,如果他真的没能做到的话……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工藤新一的名字穿过这扇门扉。
“我明白,”服部平次沉默,他拍拍同伴的肩膀,想找些有趣的事物转移大侦探的注意力。
他指着德州扑克那桌,不少人簇拥在一起旁观一位客人的赌局,“对了、你口中没脑子的对象……难道是像他那种?”
工藤新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能捕捉到个背影,那人身形和边上群众的虎背熊腰差得太多,显然是位亚裔,还是位有钱的、自制力很差的年轻人——
“啊……又输了,”那青年轻声叹息,将桌边堆砌着的两百枚蓝色筹码统统推给荷官。他手上已没有能参与下一场的本金,可他没有离开赌桌的打算,而是掏出张银行卡,黑色的那种,侧过头吩咐专为他服务的侍应生,“再为我兑与先前等额的筹码。”
围观者们纷纷欢呼,他们暗自下了新的赌局,压青年输的一方已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不愿让这位冤大头……啊不、是客人离开。
服部平次咂舌,“这排场简直跟拍电影一样。”
可是他的同伴并没有给予他回应,因为工藤新一从那转瞬的回眸中得以认清青年的面目,那轮廓他太熟悉,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和灰原以对方的名字、面貌侧写、伪装身份为线索在数据库中搜查了不下百次,可是一无所获,没想到竟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天气本身就干燥,为了炒热气氛,赌场中央空调温度也没打太低。青年穿了件黑衬衫,领口敞开着,袖子挽至小臂以上,露出修长却有力的手臂线条。
他输出去的筹码少说也有数千枚,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劣势。人们惊叹于他的挥金如土与毫无根据的自信,猜想他是否留有后招,有几个胆大的赌徒还悄悄在他身上下了注,推演这超两位数的赔率足以使他们瞬间翻盘。
工藤新一更是热切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跳着耀眼的火光,简直像最疯狂的赌徒。
但他尚未来得及拨开人群走上前去进一步确认,有一只手骤然按住他的肩膀——
“就是你吧!出老千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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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前做了一些修改
拉斯维加斯黄金假期(二)
十数个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子站成弧形围在他面前,健全法治社会下成长的侦探大人第一反应是对方认错了人,欧美这类国家的人多分不清亚洲人的长相,就像早些时候遇见的两个小孩子。工藤新一试图开口辩解,可当他对上领头经理人恶狠狠的眼睛时,瞬间意识到和平交流这条路走不通——
他们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
报警显然来不及,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肆无忌惮,勾结的可能性很大。几处出口已配上安保人员,西装外套掩盖下的腰际均鼓囊囊的,美国西海岸各州民风彪悍,谁知道他们是否会在大庭广众下开火?
客人都在看热闹,因为还不起赌债、出老千而被赌场管理者围追报复的赌徒多了去,都对这场面见怪不怪,没人有好心施以援手的意思。
而工藤新一近在咫尺的目标甚至没投来丁点眼神——
还悠然自得地洗着扑克牌,赌具在指尖翻出个漂亮的花样。